第五十章 番外三:我将余生来爱你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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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突然来了,不是一开始说没空吗。宋将军正是成礼的时候,不能离去招待他,但陆嘉学来了,他又怎敢怠慢他。
“都督大人说您不必理会他,他观礼就是了。”好在仆人很快加了一句。
红盖头下,宜宁垂下了眼睑。
既然如此,宋将军让仆人好生伺候都督大人,成亲礼继续。
陆嘉学今天本来是进宫面圣的,不过出来的早,就想干脆过来喝个喜酒。宋府二爷亲自请都督上座,旁边的人立刻纷纷起身向陆嘉学行礼。不知道都督大人也会过来,顿时讨好敬酒的人纷纷拥了过来,不过陆嘉学摆摆手,就又退下去了。
贵宾席是在阁楼上,从上往下看正是成亲的正堂。陆嘉学看到一个小小的人扒在栏杆上往下看,为了表示喜庆,小人儿也穿着红褂子。白嫩的小脸映得红红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没人疼一般。
陆嘉学示意下属一眼。下属立刻过去把枫哥儿带了过来。
枫哥儿发现是上次那个坏蛋。他把头别向另一个方向,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喜欢我?”陆嘉学淡淡地问。
“为什么要喜欢你?”
陆嘉学笑了:“他们都喜欢我,你不喜欢?”
小人眨眨眼睛说:“他们才不喜欢你。”
陆嘉学问:“哦,你怎么知道?”
枫哥儿认真地说:“你都一个人坐一桌,没人跟你一起坐,他们肯定是不喜欢你。”这个坏蛋没有人喜欢,其实也挺可怜的。
陆嘉学大笑,揉了揉孩子的头发:“等你娘嫁给你继父,你该叫我一声叔叔。到时候你到侯府来,我教你骑马好不好?”
如果是别的孩子,这是何等有幸。搭上陆嘉学,这后半辈子就不愁富贵了。
小娃却又摇头:“可是娘让我不要多见你,她说遇到你要躲着你。”
孩子跟他玩熟了,好像就愿意跟他多说话了。说来也奇怪,陆嘉学也不是喜欢孩子的人,看着这个孩子总觉得他好玩。
“为什么?我又不会吃人。”陆嘉学喝着酒,听到鞭炮声响起。
“我不知道。”小娃用小手垫着下巴,“上次我见了你,她好像很不高兴,还抱着我跑了。然后那天晚上她都哭了。我不要娘不高兴,所以不能见你。”
陆嘉学依旧没露出什么波澜:“你今天就见我了。”
“所以不能告诉她啰。”孩子的语气稚气而无奈,“她是我娘亲,我要宠着她嘛。”
“你娘亲这么怕我吗?”陆嘉学又淡淡地问。
小娃就说:“不知道。不过我悄悄告诉你哦,她最怕陆嘉学了,晚上做噩梦,总会喊这个名字……”
陆嘉学手中的茶杯终于顿住,他猛地盯着枫哥儿,目光冷酷甚至让枫哥儿倒退了半步。
这个坏蛋虽然嘴上坏,但面上一直和气,也笑眯眯的。所以他才不怕他,但是一见到他这样,枫哥儿还是有点怕。
陆嘉学眼睛微眯:“你知道陆嘉学是谁吗?”
枫哥儿喃喃道:“我不知道……”
陆嘉学走近一步,目光越厉:“谁教你的!”
枫哥儿毕竟才四岁,被这么一吓就抽噎了几声,吓得就哭了出来。
下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不敢说什么,有人想说话:“大人……”那毕竟是个孩子!
但陆嘉学却几步走近枫哥儿,一把抓住了他,将他提到了半空。枫哥儿哭得震天,不停地喊着娘亲,小脸涨红,手脚并用也挣脱不开陆嘉学。
“你娘叫什么?”陆嘉学又厉声问。
枫哥儿才觉得这个坏蛋真的可怕,孩子哪里知道这么多,哭着大声呼救:“娘亲,娘亲!”
“回答我!”
阁楼与大堂本就正对着,宜宁已经听到了枫哥儿的呼喊声。此时最后一礼已成,天色也暗下来。这个动静淹没在锣鼓声中并不明显,但宜宁毕竟是枫哥儿的娘,怎么会听不到孩子在呼救,顿时心里一紧,抓着了宋将军的手:“将军,是枫哥儿在喊救命!”
宋将军也听到了,眉头一皱安慰新婚妻子:“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叫人去看看!”
宜宁怎么放心得下,跟着宋将军走到门口。虽然夜色已起,她微掀起盖头一角,已经看到是那个人抓着枫哥儿,将他抓在半空中。她又急又气,此人弑兄弑父,难不成竟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吗!
陆嘉学心里的猜测逐渐成形,他本来就暴戾嗜血,对这孩子仅有的好感也掩不住心里的急迫,单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快说!”
孩子呛了一口气,哭着说:“我娘亲叫罗宜宁!”
宜宁,罗宜宁……
陆嘉学终于松开了手,孩子一下掉下来,摔在地上生疼,他怕得连哭都忘了。
陆嘉学沉着脸,下属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恐怖的神色,压抑着风暴,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其实对于陆嘉学来说,这不是从绝望中生出一丝希望。他缜密的思维告诉他,这很有可能是有人在算计他,这样的希望他已经遇到过无数个,微小而渺茫。
明明知道不可能,明明无数次的失望了。
但他还是期盼着奇迹能够发生。
他几步下了楼,护卫立刻跟着下楼,他阴着声音道:“周围都给我封住,不准进出!”
宾客哗然,热闹的成亲礼被弄得如闹剧一般,但是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宋将军很快就出来了,他额角全是冷汗。别看陆嘉学平日和和气气,他若是动了真格,严肃冷酷,六亲不认。否则他大哥和父亲是怎么死的。这样的人,他就是无缘无故封他的家,他也不敢表现出半点不悦。
“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了?您生这么大的气……”宋将军拱手道。
陆嘉学看他的眼神冰冷:“把新娘叫出来。”
“这……”宋将军迟疑,新娘立刻就要被送入洞房,不能见外人,这岂不是坏了规矩,他这亲还要不要成了!
陆嘉学只淡淡说了一句:“宋阳,我不重复第二遍。”
“那您稍等……我立刻去叫。”宋将军哪里敢惹他,立刻示意身边的人去请。
谁知不久,那人就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老爷,小的派人去找过了,新夫人不见了。不在正堂,也没在房中,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到这话,陆嘉学的反而更加心潮涌动。
如果不是真的有问题,为什么要躲起来?难道真的是她?但是她为什么要躲他?
幸好这周围已经被他封住了,她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他一个个地搜,总会把她找出来!
“罗宜宁!”陆嘉学一看四周,语气反而慢了下来,“你知道躲起来也没用,你最好给我出来。否则我派兵过来把宋家摸个透,总能把你找出来!不然你儿子还在我手里,你跑一个试试?”
宾客已经让人带去了花厅,那宋将军原来还迷糊着,罗宜宁是谁?就算是要找新娘,也应该是陈宜宁……等等!罗宜宁,这个名字他是有些耳熟的。
这不就是……不就是都督大人已经死了几年的原配夫人吗?
宋将军也不是个笨人,立刻就由两个宜宁和大人的态度,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难道……
他吓得屏气,话也不敢说。
倒是前头墙拐,人影闪动,有个穿着大红吉服的人慢慢走出来。
周围火光簇拥,屋檐下的大红灯笼上还贴着喜字,一身凤冠霞帔,火光盈盈衬得她腮若盈雪,夜风吹起衣带。
这样的一幕,一如多年前,他娶她的那一夜。
“都督大人不是找我吗,我就在这里。”宜宁语气淡淡的。她是多年后第一次正眼看陆嘉学,他的五官越发深邃,周身气场凌厉,叫人不敢反抗他。
也是如此的陌生。
这个人,她何曾真正的了解过他,不过是被欺骗,被隐瞒罢了。
陆嘉学死死地看着她,削瘦的肩,冷淡而疏远的神情,她……
她不是死了吗!他在周围找了大半年都没有找到她……只发现一些野狼啃剩的人骨。那时候他以为她的尸首葬身狼腹。于是将方圆五里的狼屠尽。
宜宁却开口笑道:“一开始躲着你是因为怕死。现在我无所谓了。我是陈家养女,与都督大人桥归桥,路归路,一切的事与都督大人无关,也不愿意牵涉进大人的事中,还请大人放我母子一条生路,也放不相干的人一条生路。”
但她说完之后,才发现他的神情不对。
嗜血一样的眼神,冷漠至极的表情。
陆嘉学一步步地向她走近,罗宜宁竟然被他震慑,下意识地后退。
退无可退,被他捏住了手腕。铁钳一样的手捏得人生疼!
他盯着她,阴沉的语气听得人发寒:“你——刚才说什么?”
“与我无关?”他嘴角泛起冰冷的笑容,“你罗宜宁嫁给我,自然就是我的人!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你竟然还想嫁第二个人?”
她明明活着却不告诉他,知道他就在宋家却避着他。他日夜因她的死而受折磨,但她却瞒着自己,想嫁给他的下属!
多荒谬的事!
他还专门为她成亲送了礼?
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因为想和奸夫厮守,所以才不认他!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第二个可能?
和奸夫厮守?她休想!
她嫁给了他,这辈子就是他的。纵然他好脾气地宠着,但心里也一直都这么想。
“你干什么,发什么疯!”被他的手桎梏,挣也挣不脱,罗宜宁心里涌起一股无力和狼狈。“陆嘉学,你放开我!”
陆嘉学一语不发,只是冷笑,一把打横把她抱到怀里。见她实在挣扎得厉害,又一个手刀砍到她的后颈,她的身体才软了下去,安静地伏在他的怀里。
他把人抱在怀里,才看向宋将军。
宋阳嘴唇发白,额头全是汗。
自己要娶的人竟然是都督大人的妻子,他这条命……还想不想要了!
“大人,属下实在是不知!”宋阳立刻跪了下去,“如果知道是……是侯夫人,属下无论如何也不敢……”
“不知者无罪。”陆嘉学道,“你应该庆幸我发现及时。人我带走了,今天这场闹剧……你自己想想该怎么处理。”
他把人抱着,属下又把枫哥儿抱了过来,便这么抱着离开了宋家。
至于流言会怎么说,陆嘉学一点都不在意。
失而复得,温暖在怀的喜悦充盈着他的内心,枯竭的灵魂和渴望一点点的被填满。
他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差点以为这就是个梦。
太不真实,所以患得患失。
陆嘉学看了她很久,她十五岁就嫁给他了,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呢,惧怕他,要他宠。年岁长了,怎的模样还是没怎么变,只是眼角更长,下巴更尖,身材凹凸有致,变得越发的漂亮。
熟悉的眉眼和嘴唇。
他看着看着,忍不住俯身亲她。
宜宁就这么被一个吻吵醒,渐渐睁开眼,入目就是华丽的装潢,织金帷帐,红木千工拔步床。然后就是那张英俊得近乎凌厉的脸。
都督大人穿着蟒袍,玉革带,冰冷而陌生的触感。他正覆在她身上。
她惊住,立刻往后缩,然后一不小心撞到了床头。
陆嘉学伸手过来给她揉揉:“毛毛躁躁,我会吃了你不成!”
宜宁才想起刚才的事,一看自己身上,竟然已经换了身衣裳。她顿时警觉:“我的衣裳谁换的?”
陆嘉学伸手卡住她的下巴:“自然是我,不然你想谁给你换,宋阳吗?”
宜宁别开头淡淡道:“竟然劳烦都督大人亲自动手……”
“罗宜宁!”他声音一厉,“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几年我找你找得快把保定都翻过来,你为何躲着不见我!那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种?是不是你与奸夫所生?”
陆嘉学只当那孩子是奸夫所出,根本没意识到孩子是自己的。
宜宁只是冷笑,陆嘉学更当无假,眼神更加阴冷。
她竟然敢!
“是谁?”他又问,“你别等我自己去查到。”
“你这又是做什么样子?”罗宜宁才说,“我问我这些,我也想问你。都督大人这侯位是怎么来的,我又是怎么摔下山崖的。大人如今位高权重,何必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陆嘉学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你是在怪我没告诉你这些事,但谋事本就是男人的事,知道了对你不好,所以我才一直没说。”
罗宜宁笑了,因为她看着陆嘉学的脸,发现纵然过去这么多年,她其实还是喜欢他的,这个发现让她觉得可笑可悲。“大人放我回去吧,我对你已经无意,何必再勉强!”
她这般,陆嘉学更觉得她已经和奸夫情深意切,连应付他都不愿意了。
“好,好!既然你这般,我也没别的可说了!”陆嘉学竟伸手扯了她腰间的腰带,单手控制她按在床头,以腰带绑住。
“陆嘉学,你要干什么!”罗宜宁挣扎,但她那点力气,给陆嘉学挠痒痒都嫌不够。
“你究竟在想什么。如今我手握权势,什么都能给你,你难道还不喜欢了不成。”他又无奈地亲她的额头,“好了,别哭了。”
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就往他的怀里钻,脸贴着他赤裸的胸膛。猫儿一样贴着他,好像溺水之人抱着救命稻草一般。
就算熟睡了,他的味道还是让她安心。
“醒着怎么不这么乖。”陆嘉学摩挲着她的脸蛋,微微叹气。
一想到别的男人说不定也见到过她这样,他就嫉妒得想要杀人。
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再问吧,终究是舍不得。
陆嘉学把人抱进内室,再盖好被褥,想想还是用腰带把她的手绑在两侧,万一醒来的时候跑了呢。
他打开房门,对外面的护卫说:“把那个孩子给我带过来。”
枫哥儿哭得声音都哑了,府里管家看他是被夫人带回来的,又长得像极了陆嘉学,便立刻以为是小世子回来了。这侯府自那场屠戮之后,越发人丁萧条,其他人都搬去西园住,偌大一个东院里主子只有陆嘉学,冷冷清清的,仆人都不习惯。
好不容易突然接回来一个小世子,自然一堆人哄着他不哭,做了各式各样的点心来哄他。老管家亲身上阵,草编蝈蝈逗小世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