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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天!那么我猜,约翰·西沃德,在这些天里,这个我们都爱怜的美丽小生命的身体里已经流淌着四个强壮的男人的血液了。男人们还活着,而她的整个身体却承受不了了。”他靠近我,低声说道,“怎样才能解决?”
我摇了摇头,“这个,”我说,“就是问题。范海辛为它苦恼,而我已经绞尽脑汁,我甚至不敢猜测一下。已经发生了一系列的小情况,把我们为了让露西得到精心看护的计划都打破了。但是,这些都不会再发生了,我会在这里待到一切都恢复正常。”
昆西伸出了他的手,“也算我一个,”他说,“你和那个荷兰人告诉我该做什么,我会去做的。”
当露西在下午晚些时候醒来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摸胸口,让我吃惊的是,她把那张范海辛已经让我读过的纸递给了我。细心的教授已经把它放回了原处,以免她醒来以后受到惊吓。然后,她的眼睛对着范海辛和我闪着光,变得高兴起来。接着她环顾四周,确定自己在哪里,她颤抖着,大声地哭着,用可怜的瘦削的手捂着苍白的脸。
我们都明白这是为什么,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去世,所以我们尽量地安慰她。无疑同情心对她有一点儿安抚作用,但是她情绪十分低落,小声地哭了很长时间。我们告诉她,我们两个人或是其中的一个都会一直和她待在一起,这似乎让她得到了安慰。快到黄昏的时候,她开始打盹儿。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她睡着的时候,她把那张纸从自己胸前拿出来撕成了两半。范海辛走上前把纸从她的手中夺走了,可她还在做撕的动作,就好像纸还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她举起手臂张开它们,就好像在抛撒碎片。范海辛看起来很吃惊,他的眉毛拧到了一起,仿佛在思考,但是什么也没说。
9月19日
昨晚一夜她睡得都不安宁,总是害怕睡着,当她醒了之后更虚弱了。教授和我轮流看护她,我们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昆西·莫里斯没有说他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一整夜都在房子周围巡视着。
当到了白天,光亮显示出露西的力气受到了怎样的摧残。她几乎抬不起头,也吃不下饭,这对身体没有好处。她有时睡过去,我和范海辛都能注意到她在睡和醒之间的变化。当睡着的时候,她看起来更健康,虽然很憔悴,呼吸也更平缓了。她张开的嘴露出了牙齿上萎缩的苍白牙龈,牙齿看起来比平时要长和尖利。当她醒来时,她温柔的眼睛显然变了颜色,这时更像她自己,虽然是一个快死的人。下午的时候她想见亚瑟,我们就发电报给他。昆西去车站接他了。
他到的时候是下午6点钟,太阳很圆、很温暖,红光透进窗户让她苍白的脸颊多了点颜色。当他看见她时,他几乎激动得哽咽了,我们谁也说不出话来。在过去的几小时里,她的睡眠,或者说是晕厥状态不时发作,并且越来越频繁,可以谈话的时间变短了。无论如何,亚瑟的到来好像起到了刺激物的作用,她的精神好了一点儿,跟他说话的时候比之前更活跃一点儿了。他也振作起精神,尽量高兴地和她说话,这样所有的努力都做到了。
现在将近夜里1点了,他和范海辛坐在她身边。75分钟后,我会去替换他们,所以现在,我再把这些录到露西的留声机里。他们会一直休息到6点。我怕明天我们就要结束看护了,因为她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可怜的孩子恢复不了元气了。上帝帮帮我们吧。
米娜·哈克给露西·韦斯顿拉的信(被她封上了)
9月17日
我最亲爱的露西:
从我上一次收到你的信好像已经过去好长一段时间了,或者说是从我上一次写信起。你会原谅我的错误的,我相信,当你读到我的一大捆的消息的时候。我让我的丈夫康复了。当我们到达埃克斯特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在等着我们,里面坐着豪金斯先生,虽然他的中风刚刚发作过。他把我们带到了他的住处,那里有房间可以让我们住,房间非常好非常舒适,我们一起吃的饭。吃过饭后,豪金斯先生说:
“亲爱的,我想为你们的健康和幸福干杯。还有,希望我的祝福会保佑你们两个。我知道你们两个还都是孩子,我很骄傲能看着你们成长。现在,我希望你们把家安在这里,陪着我。我没有孩子。等我走了,我在遗嘱中会把一切都留给你们的。”亲爱的露西,我哭了,就在乔纳森和那老人握紧双手的时候。我们度过了一个非常非常愉快的夜晚。所以现在,我们在这座漂亮的房子安了家。从我的卧室和起居室里,都能看见附近的大教堂里的大榆树,他们高大的黑色树干立在教堂古老的黄色石头旁边,我能听见乌鸦一整天都在我们头顶唧唧喳喳地叫着。我很繁忙,不用告诉你也知道,忙着布置房间还有做家务。乔纳森和豪金斯先生一整天都很忙,因为现在乔纳森是合伙人了。所以,豪金斯先生想介绍给他所有的客户。
你亲爱的母亲怎么样了?我希望自己可以到镇上去看你一两天,亲爱的,但是我还不敢走,身上有这么多的任务,乔纳森也还需要照顾。他开始长点肉了,但是被长时间的疾病已经折磨得不像样子。甚至现在,他有时也会突然从梦中惊醒并且颤抖着,直到我哄着他,让他再次平静下来。无论如何,感谢上帝,这样的情况一天天地减少了,它最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我相信。现在我已经告诉了你我的消息,让我问问你的。你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谁来主持婚礼,你会穿什么,会是一个公开的婚礼还是秘密的?告诉我一切,亲爱的,因为没有什么让你感兴趣的事情是对我不重要的。乔纳森让我向你表示“敬意”,但是我认为,这对于重要的豪金斯&哈克公司的年轻的合伙人是远远不够的,因为你爱我,他也爱我,而我又是那么爱你,所以我只把他的“爱”送给你。再见,我亲爱的露西,祝福你。
你的米娜·哈克
帕特里克·汉尼西给约翰·西沃德的信
9月20日
我亲爱的先生:
依照您的心愿,我附上了我负责的事情的情况报告。关于病人仑费尔德,还有很多要说的。他又发作了一次,本来可能有一个糟糕的结局,但是幸运的是,没有造成任何不愉快的后果。今天下午,一辆运输公司的马车带来了两个人,他们拜访了与我们相邻的那所空房子,您会记得那所房子,病人两次跑到了那里。那两个人在我们的大门口向门卫问路,因为他们是生人。
我正坐在书房看着窗外,在饭后吸一支烟,看见他们中的一个人走近了我们的房子。当他经过仑费尔德的房间时,病人开始在里面斥责他,用他所知道的最脏的字眼骂他。那个人看起来足够正派,警告他“闭上那张脏嘴”,对此,病人指责他抢劫了他,想要谋杀他,还说他会阻止他,如果他因此被处以绞刑。我打开窗户叫那个人不要在意,他看了看这个地方,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说道:“上帝保佑你,先生,我不会在意这些在疯人院听到的话的。我同情你必须在这里同像他这样的野兽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