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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儿?”
“收拾冯青波,找小红袄。”徐天怕的不是大狱,而是冯青波和小红袄。这是金海最怕的,劫了狱,自己这个大哥还能担着,心魔不除,这个弟弟肯定还要捅出更大的篓子,他说:“你在这待着收收心,等什么时候田丹死了,或者我走了,自然会放你。”
徐天彻底急了,高喊一声:“大哥!”
“嗓门还挺大。”
“田丹得活着。”
“你比谁都上心。”
“我不上心谁上心。”
“沈世昌我见着了,他吩咐好好待田丹,有替她操心的人,你省省吧。”金海说罢要走,徐天扯着嗓子喊,他为田丹感到不公平,说:“就说好好待,你怎么不让她出去呢?”
“沈先生是高人,比我想得周详。”
“您不是找他说金条的事吗?”
“金条不是事儿,我找个地方说理。”金海敲监舍铁栅,有狱警过来开锁。看着要离开的金海,徐天喊了声:“大哥!”
金海转身:“别说了,说破天你也走不了。”
“凭什么呀?”
这句话激怒了金海,他挥走狱警,转身冲着徐天说:“凭什么?劫狱!你能耐大了,还有没有道理王法?”
“我跟你学的。”
金海一愣,气极反笑地说:“跟我学的?”
监狱里厕所,铁林和二勇并排撒尿。铁林系好裤子,从鞋里掏出手枪。二勇一惊,尿意也被吓了回去:“二哥?”
“带我去田丹那屋。”
“二哥……”二勇脸色仓惶,铁林态度温和地和他讲道理,说:“论私,金海、徐天是我结拜兄弟。论公,我是国民政府国防部保密局北平站行动处行动组长,你是什么?”
二勇微微转神,想躲着那个枪口:“我什么也不是。”
“我不为难你,你也别朝我勾手指头,把我带到田丹那里事儿算完,带不到那里你完。”
突然,刚才憋回去的尿意全放了出来,二勇裤子都湿了,哭着说:“二哥,劫狱一回还劫呢?”
铁林看了眼二勇,嫌恶地说:“把裤子系上。”
徐天看着金海去而复回,认真地说:“您一辈子认理儿,我也认理儿,我是您兄弟跟您学,但您那理儿行不通了,找沈世昌说理儿,说明白了吗?”
“早该找他,明明白白。”
“冯青波柳爷那里的坎替您平了?”
“不是替我平的,金条你和铁林都有份儿。”
“金条拿着了?”
“没有。”
徐天索性将心里话全部倾泻而出:“小耳朵在平渊胡同跟您论道儿上的理儿,你跟他论王法,道上的理儿没了。单论王法,田丹犯了什么事儿?她替咱们北平人跟国民党讲理来了,杀他爸的人在外面,人五人六还要杀她,王法他们定的?冯青波您也烦,杀人了什么事儿没有还很惹不起,柳爷贪咱们钱,踩着我们没地方讲理,也很惹不起。小红袄一年杀一个,要不是杀了小朵,这年头都不叫事儿!二哥问我城外头打仗一死好几万人,城里城外的都准备杀人,问能不能全抓?我问您,您的狱里能不能关他们?这世道都是讲不清的理儿,自个儿定的王法。沈先生有多高我不知道,换个人是投奔咱们来,被别人扣了,那扣人的碰巧听咱们的,咱能跟人说好好扣着,不赶紧领出来带回家吗!”
平日里,金海只把徐天当成小孩,他的这一大通话,金海来不及消化,说:“你想说啥?”
“这世道的理儿论不明白了,王法也都是他们随便定的,犯不上再守着这些邪门歪道。”
监舍通道里传来忙乱的脚步,狱警们在高喊:“老大!二哥……”见了在徐天监舍外面脸色阴郁的金海,赶紧噤声,金海冲着通道吼:“说!”
“铁二哥又劫田丹。”
金海惊了:“铁林要劫?”
“枪顶着二勇奔里头去了,兄弟们也不能开枪。”
“开门!”
亲王囚室的通道里,十七正提着一桶水,拎着钥匙站在铁门前。铁林一手揪着二勇,一手握枪,通道后面堵了很多持枪狱警。
“门开开。”
面对铁林,分辨不出十七是不是因为慌张而失去表情,二勇在一边劝着说:“二哥,人弄不出去的,那么多兄弟,除非老大发话……”
铁林看着十七:“你叫什么?”
“十七。”
铁林将枪指向十七:“开门。”
十七仍然未动,他的木然让铁林觉得屈辱,这激发出了更强烈的怒火,铁林朝铁门开了一枪,十七脑边火星崩溅。
枪声传来,金海和华子开始经过层层的铁门飞奔着,铁林又朝铁门打了一枪。
田丹的监舍传入枪声,田丹看着铁门上出现的两个弹头凹痕,不住咳着,摘下脖子上的红围巾,两只伤手在围巾两端绕了一圈。
铁林又将枪口挪正,对准十七,十七怔了片刻,扬手将钥匙扔出去。钥匙划了一条弧线,越过铁林飞到后面那一群狱警中间,铁林往后看了看,放了二勇,径直向十七走过去,十七依然拎着那桶水,铁林一掌击开十七,水洒出来,铁林对准铁锁开了两枪,回身又将枪划了一圈,本来想伺机扑上去的众警顿时刹住脚步。
十七怔在门边,铁锁损坏,铁林推门进去。
田丹监舍,铁林举着枪进来,屋里一时看不见田丹,一片红色蒙过来,铁林双手连左轮枪被围巾缠住。田丹拧身施力,本应旋倒铁林,但力量不够,铁林转身便是一枪,连围巾带枪重新抵向田丹。田丹被枪的冲击力掀翻在地,左边肩膀在渗血,面色苍白,毫无气力,方才一枪已击中。
田丹撑在地上死死盯着铁林,双眼赤红,嘴唇苍白地说道:“谁让你来的?”
“让你死的明白,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