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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警察再来烦你,或者问东问西,你就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拿出手机,和他交换了号码,然后把自己的名字输入他的通讯录中。我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加一个备注,于是写上“莫莉,酒店女仆/朋友”。我甚至在最后加了一个桃心表情,象征我们两人的浪漫关系。

将手机还给他的时候,我的手微微打战。希望他能看到我加的桃心。但是他没有看。

然后斯诺先生来了。他走到吧台前,拿了一些文件离开。罗德尼缩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害羞。斯诺先生说过,下班时间还愿意留在岗位上的都是A++级别的优秀员工。

“听着,我得走了。”罗德尼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会打给我的吧?”

“当然。”我说,“我一定会电话联系的。”

他站起身来,我跟着他走出大堂和酒店大门。普莱斯顿先生就站在门口。

我向普莱斯顿先生招手,他抬了抬帽檐。

“这附近有出租车吗?”罗德尼问。

“当然。”普莱斯顿先生说。他走到街上,吹响口哨,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当车停下来时,普莱斯顿打开了后座的门。“请进吧,莫莉。”他说。

“不,不对。”罗德尼说,“这辆车是我要叫的,莫莉要去别的地方……对吧?”

“我去东边。”我说。

“对,而我要往西走。祝你们晚上愉快!”

罗德尼坐进车里,普莱斯顿先生关上车门。出租车开走了。罗德尼从车窗里朝我招手。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喊道。

普莱斯顿先生站在我身旁。“莫莉,”他说,“你要小心那个人。”

“罗德尼吗?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是一只青蛙,亲爱的。不是所有的青蛙都能变成王子。”

9

我满心欢喜、步伐轻快地走回家。刚才和罗德尼的约会让我倍感振奋。然后我又想到了刚才普莱斯顿先生对罗德尼的评价——青蛙和王子什么的,顿时无限感慨。人是多么容易误解另一个人啊!即便是普莱斯顿先生这样出色的人偶尔也会看走眼。除了光滑的胸膛之外,我看不出罗德尼和两栖动物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当然,虽然他不是青蛙,但我还是希望罗德尼能成为我故事中的王子。

我琢磨着应该何时打电话给罗德尼。我应该立刻打给他,感谢他邀请我约会吗?还是应该等到明天?也许我应该给他发短信?对于这种事情,我唯一的经验来自威尔伯,而他讨厌打电话,短信也只用于实际事务而非日常交流。比如“预计七点零三分到达”“香蕉打折五美分一斤,量少速购”。如果外婆还在的话,我还能询问她的建议,但如今这个选项也不复存在了。

回到公寓楼前,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走近之后才发现真的是她。她戴着巨大的太阳镜,拿着漂亮的黄色手包。

“吉赛尔?”我问道。

“谢天谢地,莫莉,见到你真好。”在我能答话之前,她就紧紧抱住了我。我哑口无言,主要是因为喘不过气。她松手后,稍稍扬起墨镜,我看到了镜片后哭红的双眼。“我能进去吗?”她问。

“当然了。”我说,“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来了。我……见到你很开心。”

“肯定不如我见到你开心。”她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门请她进楼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踏入楼内,环顾四周。公寓大厅地面上落有传单、烟头,还有泥脚印。非常脏乱。看到这些,她忍不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我能看得出来。

“糟透了,不是吗?真希望房东们都能保持大楼整洁。不过外婆的……我的公寓会干净很多。”我说。

我领她走向楼梯间。

她抬头向上看去:“你住在几楼?”

“五楼。”我说。

“有电梯吗?”

“抱歉,这里没有电梯。”

“哎呀。”她叹道,但还是穿着细高跟和我一起向上攀登。我们来到五层,我赶忙帮她推开老旧的防火门,门打开的时候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她穿过门,来到走廊。霎时间,这里昏暗的灯光、烧坏的灯泡、斑驳的墙纸都仿佛变得更加破败不堪。房东罗索先生听到了动静,打开了门。

“莫莉,”他说,“看在你外婆的分上,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交清欠下的房租?”

我的脸上一热。“请放心,这周一定可以。你会拿到房租的。”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装满肥皂水的红色大桶,将房东又圆又胖的脑袋按进去。

我和吉赛尔走过房东的公寓,她立刻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因为我本以为欠下房租这件事会让她对我印象不佳。显然,她并不是这么想的。

我拿出钥匙,打开门的时候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请进。”

吉赛尔进门,四处看了看。我跟在她身后,有些无所适从。我关上门,把生锈的门闩插好。她站在门口,看着外婆的一幅画。画里有几位女性,悠闲地卧在河边,正围在一个竹篮旁野餐。她又看到了那把老木椅,还有椅子上外婆绣的枕头。她拿起枕头,默读着上面的字。

“嗯,”她说,“有意思。”忽然间,吉赛尔的表情痛苦地扭曲起来,眼中溢满泪水。她抱住枕头,默默地哭了。

我大吃一惊,完全不知所措。吉赛尔为什么会在我家?为什么在哭?我该怎么做才好?

我把钥匙放在椅子上。

无论何时都要努力做到最好。我想起外婆这样对我说。

“吉赛尔,你为什么这么难过?是因为布莱克先生死了吗?”我问道,然后想起来人们一般不喜欢这么直白的表述。“抱歉,”我纠正道,“我是说,我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遗憾?为什么?”她抽泣着问道,“我不遗憾,一点都不遗憾。”她把枕头放回原位,轻轻拍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换下鞋子,用鞋柜上的布擦干净鞋底,然后收起来。

她看着我。“哦,”她说,“我也应该把鞋子脱掉吧。”然后将那双黑亮的高跟鞋脱下,鞋底是鲜红色的。那双鞋的鞋跟高到我都不敢相信她真的穿着它爬了五层楼。

她伸手向我要擦鞋的布。

“哦,不用。”我说,“你是客人。”我接过她造型精致的鞋子,放进鞋柜。她环顾着我的房间,看向墙皮脱落的天花板。那上面有从楼上渗下来的圆形印记。

“请不要太在意那些,”我说,“毕竟我也管不了楼上的人。”

她点点头,擦干了眼泪。

我冲到厨房,拿了一张餐巾纸给她。“需要纸巾帮你解决烦恼吗?”

“天哪,莫莉。”她回道,“你不能总是这样说话,尤其是在人们难过的时候,他们会误解的。”

“我只是——”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但其他人不会这么想。”

我沉默了片刻,仔细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把这堂课存入脑海。

我们还站在门口。我僵在原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外婆在的话……

“你应该请我进客厅了。”吉赛尔说,“让我随便找地方坐下之类的。”

我肚子里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对不起,”我说,“我们……我很少有客人来。不,是几乎没有过。外婆偶尔会请人来做客,但她去世之后就没人再来过了。”我没有告诉她,她是九个月以来的第一个客人,但这千真万确。她还是第一个“我的”客人。然后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外婆总说‘一杯热茶总能解决问题,如果不行的话就再喝一杯。’你想喝茶吗?”

“好啊。”她说,“都想不起来我上次喝茶是什么时候了。”

我连忙走向厨房开始烧水,吉赛尔在客厅里四处闲逛。好在今天是星期二,我昨天刚刚擦过地板。至少我知道地板是干净的。吉赛尔走向客厅另一端的窗户,轻轻抚摸着外婆的绣花窗帘。窗帘上的花是许多年前外婆亲手缝上去的。

我拿出茶壶,吉赛尔正蹲在一边研究外婆的收藏品。她看了看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动物,又拿起了一个相框。看到她在家里让我有些忐忑不安。虽然我知道公寓很干净,但这实在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会喜欢的地方。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她正惊诧于我的生活环境。这里和华丽的酒店完全不同,虽然我自己适应良好,但也许她并不这么想,这让我感到很焦虑。

我从厨房里探头出来:“请放心,这间公寓的卫生指标一向维持在最高水准。不幸的是,酒店女仆的工资无法支撑我购置奢侈的家具保证装潢品位。在你看来这间屋子一定很老气,甚至有点……破旧?”

“莫莉,你真的完全不了解我在想什么。你并不清楚我的过去,我也不是一直都过着那么奢华的生活。你知道我来自哪儿吗?”

“玛莎葡萄园。”我说。

“不,只是查尔斯会这么告诉别人。我来自底特律,而且不是治安最好的那片区域。这间屋子让我想起自己的家,很久以前的家——那时我还不是孤身一人,也还没有逃离一切。”

我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仔细端详一张我和外婆十五年前拍的合影。我当时十岁,和外婆一起报了烹饪课。照片里我们戴着大大的厨师帽,外婆开心地笑着,我则一脸严肃。我还记得当时面粉弄得桌子上到处都是,让我很不愉快。我的手上和围裙上也全是面粉。吉赛尔拿起了旁边的一张照片。

“哇,”她说,“这是你的姐姐吗?”

“不,”我说,“是我妈妈,很久以前的照片。”

“你们长得真像。”

我知道自己和妈妈长得很像,尤其是在这张照片里。照片里的女性一头黑发长及肩膀,勾勒出一张圆月般的脸庞。外婆很喜欢这张照片,她说这是她的“二合一宝藏”,因为它能让她想起逝去的女儿,也能让她想起身边的外孙女。

“你妈妈现在住在哪里?”

“她已经去世了,和我外婆一样。”

水烧开了,我连忙将热水倒进茶壶。

“我的亲人也是。”她说,“所以我才离开了底特律。”

我把茶壶放在家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银托盘上,放上两个陶瓷茶杯和汤匙一起端了过来。托盘上还有一只水晶糖碗,一小壶牛奶。这些都是充满回忆的物品,是我和外婆从二手市场或者科德维尔家丢弃的物品中收集的。富人会丢掉很多还可以使用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该问起你妈妈的事情。”吉赛尔说,“还有你外婆。”

“不用觉得抱歉,这和你又没有关系。”

“我知道,但人们都会这么说的,就像你在门口对我说很遗憾查尔斯死了一样。”

“但是布莱克先生昨天才死,我妈妈很多年前就死了。”

“这不重要,”吉赛尔说,“大家还是会这么说。”

“谢谢你解释给我听。”

“当然,不客气。”

我确实很感激她的耐心说明。外婆死后,我总觉得自己像一个站在地雷区的盲人,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社交雷点。但是吉赛尔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就像穿上了一副铠甲,或者被人护卫着前进。我喜爱丽晶大酒店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它的员工手册,我可以依据斯诺先生的教导来行动,知道何时该说什么话。有这样明确的行为指南会让我感到安心。

我把茶端到客厅,放下时发出了叮当声。吉赛尔坐在沙发上,旁边还有一根戳破坐垫的弹簧——虽然被外婆用编织毯盖住了。我在她身旁坐下。

我倒了两杯茶,拿起那只镶着金边、印着雏菊花纹的杯子,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抱歉,你想要哪个杯子?我一般都用这个,外婆喜欢那个英国乡村图案的,我都习惯了。”

“看出来了。”吉赛尔说着拿起了外婆的茶杯。她往杯子里加了两勺糖和一点牛奶,然后搅拌起来。她一定没怎么做过家务,那双手光滑无瑕,长长的指甲涂成了红色。

吉赛尔喝了一口茶。“我知道你在想我为什么会来这儿。”

“我很担心你,很高兴能见到你。”我说。

“昨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莫莉。警察不停地盘问我,把我带到警察局,好像我是一个嫌疑犯。”

“我也在担心这样的事情,他们不该这么对你。”

“我知道。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他们问我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继承查尔斯的遗产。我让他们去找我的律师聊,但我根本没有律师。这些事情都是查尔斯在处理。天哪,被这样指控真让人受不了。我一回到酒店,查尔斯的女儿维多利亚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拿起茶杯的时候手又抖了一下。“哦,对。那个拥有百分四十九股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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