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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中不断传来烧焦的橡胶气味,所以在抵达罗斯基勒前,他便开到某个停车场下车检查情况。他橇开右前轮损坏的挡泥板,将整辆车子巡视一遍,令人惊讶的是,乍看之下损伤并不严重。等骚动平息后,他必须将车子送厂维修,彻底清除掉所有的痕迹。也许找基尔的技师,或是瑞典于斯塔德的也可以,视状况而定。
他点燃一支菸,再度阅读那封放在袋子里的信。
通常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特殊时刻:独自伫立黑暗中,任一旁汽车呼啸来去,心里明白自己又完成了一件必须完成的事;明白钱就在袋子里,接下来只要解决船屋那边的事情就大功告成了。
但是这次不同。刚才站在省道的铁轨旁边,发现袋子里没有赎金,而是装着一封信和他自己的东西,当时受到的惊吓仍旧啃蚀着他的骨头。
他们欺骗了他。
他眼前浮现那辆被撞烂的福特。那个虔敬的婆娘是自讨苦吃,罪有应得,但是伊莎贝儿介入此事令他火冒三丈。
事情发展至此,他全怪在自己身上。一开始就是他的错。他要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当初在维堡被她拆穿时就杀了她,一切不就平安无事了吗?
但是谁又能料到蕊雪和伊莎贝儿竟会联繫上呢?毕竟道勒拉普和伊莎贝儿位于维堡的住家相隔了好几公里啊。他妈的,难道他忽略了什幺吗?
他将一口菸深深吸进肺部,久久屏气没吐出。没有拿到赎金,只因为他自己的荒唐举动,因为一些愚蠢的错误和一次不幸的相遇,而如今伊莎贝儿成为最重要的关键。他不清楚她目前是生是死,若是撞车后多给他十秒,他便能拿起重器敲烂她的太阳穴,那幺他就高枕无忧了。
现在他只希望命运替他完成该做的事。那是场严重的交通事故,福特猛力撞向一棵树,车子至少翻了十次,金属刮擦沥青路面发出的尖锐刺耳声依然迴荡在耳边。她们怎幺可能存活下来?
他抓了抓脉搏贲跳的后脑杓。那两个混帐女人,竟敢不乖乖听从他的指示!
他将菸头弹到树篱中,坐进了副驾驶座,然后把袋子放在大腿上拿出里头的东西。菲斯勒夫仓库的挂锁和鍊子,还有衣柜里一些旧衣服,最上面则是那封该死的信。他又把信读了一次,信里的内容使他大受打击,她们实在知道太多事情了。
不过她们自认为胜券在握便是天大的谬误。正是这种自以为双方角色颠倒,换成她们逼迫他的天真想法,使得那两个女人刚刚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不过他晚点必须确认清楚才行。
目前对他造成威胁的只剩下约书亚,也许还有伊莎贝儿的警察兄长。
「也许」这个词听起来噩运连连。
他又坐了一会儿,思索整个状况。路过车辆的大灯如波浪般掠过停车场。
警方可能找上他吗?他们抵达车祸现场时,他早已驾车远在数百公尺之外,即使他在开,往高速公路的路上遇见鸣着警笛、前来支援的车辆,对方也未曾对一辆悠哉前进的宾士车产生好奇。
之后他们一定会在伊莎贝儿的车上发现相撞的痕迹。不过该如何查出另外一辆车的车主?又要怎幺追蹤到他?
不,现在的首要之务是处理蕊雪的丈夫约书亚。他一定得从约书亚那儿拿到钱,除此之外还得抹去所有可能引起追查的痕迹,最后再构思整个作案计画。
他叹了口气。今年有点出师不利。
他曾经希望用同样的手法完成十次案子,也一直游刃有余,直到他拿前几年得手的几百万去投资,虽然起初获利丰厚,但是随之而来的金融危机却让他的股票损失惨重。即使是绑匪和杀人犯也不得不屈服于自由市场的机制,现在他多多少少又得从零开始了。
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不由得低声咒骂:「他妈的混帐。」
他的妹妹要是没和平常一样拿到应得的钱,他的麻烦就大了。毕竟童年时期有些不堪回首的烂帐供人挖掘,也有些绝对见不得光的名字。
真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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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感化院被释放回家时,母亲已经再嫁了,教区长老从一群鳏夫中挑选了她的新丈夫。他是个烟囱工人,有两个和艾娃差不多年纪的女儿,新来的牧师称呼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完全没有考虑到现实层面的问题。
继父一开始不会打人,不过一旦他母亲呑下一点安眠药,躺在床上任凭他摆布时,他的脾气就有更大的发洩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