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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维娅伴娘
我可以看到窗外运送参加婚礼的客人们上岛的船只,远处的海面上还有一些黑色的影子,不过也都在逐渐向这边靠拢过来。一切很快就要发生了。我本来应该准备就绪的,而天知道我其实很早就起来了。我醒来时感觉胸口疼,脑袋里面一跳一跳的,于是我让自己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不过现在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穿着文胸和内裤。我现在还不想换衣服,不想钻进那套礼服中。在浅色的丝绸上,我发现了一小块深红色的污渍,那是我在大腿上切开的小伤口对应的位置,昨天我试穿这件礼服时伤口肯定流了一点血。谢天谢地,朱尔斯没有注意到。她要是发现了的话,可能真的要发飙了。我在下面大厅的水池里用凉水和肥皂把它擦洗了一遍。感谢上帝,差不多全都洗掉了,只留下了很小的一块深粉色作为一种提醒。
它使我回忆起了几个月前流过的血。我当时并不知道会有那么多。我闭上双眼,不过就在我眼皮底下,我能看到那儿有血。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想着所有那些正陆续抵达的客人。自从我们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我感觉就像得了幽闭恐惧症,无法躲避,无处可逃……不过今天会更加糟糕的。用不了一个小时,朱尔斯就会来接我,接着我俩就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步入婚礼殿堂,而我还不得不走在她前面。然后是所有人——家里人,陌生人——我必须跟他们说话的那些人。我觉得我搞不定这件事。突然间,我感觉自己没法呼吸了。
我想起自从登上这座岛,唯一一次让我感觉好些的,就是昨天晚上在洞里跟汉娜说话的时候。我还不能以对她的方式跟其他任何人谈话:我的朋友们不行,任何人都不行。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我猜是因为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像是也要试图躲开一切似的。
我可以去找汉娜。我想我现在就可以和她聊聊。告诉她我的故事,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一念及此便会令我有些头晕恶心。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这样或许也能让我好受一些——不太像我无法把空气吸进肺里的那种感觉。
我的双手在穿牛仔裤和毛衣的过程中一直发抖。假如我告诉了她,说出去的话可就收不回来了。不过我想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认为在自己彻底变疯之前非这么做不可。
我偷偷溜出房间,感觉心脏像是蹦到了嗓子眼儿,它跳动得如此剧烈,让我都没办法吞咽。我踮着脚穿过餐厅上楼去。这一路上我可不能碰见其他任何人——否则我知道我会临阵逃脱的。
我想汉娜的房间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当我走近时,我意识到我能听见屋里传出来的低语声,并且声音还在逐渐增大。
“噢,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汉,”我听见里面说,“你真是荒唐透顶了——”
房门同时也开了一道缝。我蹑手蹑脚地靠得更近了一些。汉娜不在我的视野之内,但我能看到查理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手抓着抽屉柜的边缘,仿佛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我停了下来。感觉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事,仿佛我在暗中监视他们一样。我竟然愚蠢到没有想到查理也会在屋里——查理,这个曾经让我产生过令人尴尬的青春期迷恋的人。我不能那么做。我不能走上前去敲他们的房门,然后问汉娜能不能出来聊聊……不能在这个他们还半裸着身体,显然正陷于某种争吵时干这种事。接着我几乎吓了一跳,因为我身后的另一扇门打开了。
“哦,你好啊,奥利维娅。”是威尔。他穿着西裤和一件白衬衫,衬衫敞着,露出了他前胸晒黑的皮肤和肌肉。我迅速移开了目光。
“我就觉得我听见有什么人在外面呢,”他说,他朝我皱了皱眉头,“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啊?”
“不——不干什么,”我说,或者说我想要说,因为我嘴里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阵沙哑的低语声。说完我便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在床上坐了下来。我已经失败了。太晚了。我错过了机会。昨天晚上我就应该找一种方式来告诉汉娜。
我看向窗外,看着那些小船正在靠近:现在离得更近了。那感觉就像是他们随身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到这座岛上。不过这种想法很傻。因为那东西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那就是我。我就是那个不好的东西。还有我曾经做过的事。
奥伊弗婚礼统筹人
宾客正陆续抵达。我从码头上看着船只在靠近,做好了迎宾准备。我微笑点头,努力呈现出一个得体的外表。现在的我穿着一身素净的海军裙,一双低坡跟鞋。时髦,但又不算特别时髦。要是看起来像是宾客中的一员就不太合适了。然而我无须为此担心。很显然他们全都在服装打扮上花了大心思:闪闪发亮的耳环,恨天高的高跟鞋,迷你手提包以及真正的裘皮披肩。我甚至还看见了几顶高顶礼帽。我猜当邀请你的主人是一个时尚杂志的老板和一个电视明星时,你也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装备水准。
客人们分组登岸,每组三十人左右。我能看出他们全都接受了这座小岛,胸中不由得涌起一阵小小的自豪感。今晚我们会有差不多一百五十个人——要介绍给鸬鹚岛的人可真是够多的。
“离这儿最近的厕所在哪儿?”一位男士火急火燎地问我,他看上去脸都绿了,手还揪着自己衬衣的领子,仿佛正被它勒着似的。事实上,有好几个客人在各自华服下看起来气色都很差。可是此时此刻还算不上波涛汹涌,海水介于白色与银色之间——在寒冷的阳光照耀下特别明亮,以至于让人难以直视。我手搭凉篷,报以优雅的微笑,同时为他们指明了方向。如果回程时如天气预报所言要刮那么大的风的话,或许我应该给他们提供一些强效晕船药。
我记得我们还是孩子时第一次来这里,当时走上的是那艘老旧的渡船。我们并没有觉得晕船,至少我印象里没有。我们站在船头紧抓栏杆,当我们掠过浪尖,海水形成的一道道大弧线向我们扑来,把我们打得浑身湿透时,就发出长长的尖叫。我记得我们假装自己正骑在一条巨大的海蛇身上。
那年夏天,这个地方很暖和,太阳可以很快把我们晒干。而小孩子是很坚强的。我还记得跑向海滩冲进海水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猜那时我还没有学会提防大海。
一对六十多岁、衣着考究的夫妇从最后那条船上下来。不知为何,在他们走过来自我介绍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们是新郎的父母了。他的长相肯定遗传自他的母亲,头发的颜色也是,尽管她现在已是满头灰白。不过她身上丝毫没有新郎那种从容的自信。她给人一种哪怕穿着自己的衣服,也要试图隐藏自己的印象。
新郎父亲的五官线条刚毅,棱角分明。你绝对不会说长成这样的人好看,但我觉得你可以想象在罗马皇帝的半身像上看到他的轮廓:高高的拱形眉毛,鹰钩鼻子,薄唇,坚毅中略显残忍。他握手的力量非常大,我感觉手上那些小骨头在他握紧时彼此全都挤在了一起。同时他身上还显出一种趾高气扬的架势,像个政客或是外交官。“你肯定是婚礼统筹人了。”他微笑着说道。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警觉和评判的意味。
“我是。”我说。
“很好,很好,”他说,“我希望给我们准备好了小教堂前排的座位吧?”在他儿子的婚礼上,这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我想这个男人在任何场合下可能都会期望要一个前排座位。
“当然,”我告诉他说,“我现在就会带您二位过去的。”
“你知道吗?”他在我们向上朝小教堂走去的路上说道,“这件事很有意思。我是个男校的校长。而这些宾客里大约有四分之一以前上的都是那所学校,特里维廉。看到他们全都长大了,真是不同寻常。”
我微微一笑,礼节性地表现出兴趣:“您都认出他们来了吗?”
“大多数吧。不过不是全部,不是全部。主要就是那些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我想你会这么称呼他们吧。”他轻声笑道,“我已经看到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看见我时,脸上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了。我可是以纪律要求严格著称。”他看上去以此为傲,“在这儿突然看见我,或许能让他们对上帝多些敬畏。”
我想我很确信会有这种效果的。尽管以前从未见过这个男人,但我仿佛很了解他。出于本能,我并不喜欢他。
之后我去向马蒂表示了感谢,他作为船长驾驶着最后一艘船过来了。
“干得漂亮,”我说,“一切进行得都极其顺利。你特别出色地让所有事保持了同步。”
“你的工作也很棒啊,能让人把婚礼放在这儿举行。新郎很出名,是不是?”
“新娘也很引人瞩目。”但我怀疑马蒂对于最新的女性在线杂志能有多了解。“我们最终给他们打了个大折扣,不过为了相关的报道和评论,这也值了。”
他点点头。“让这个地方远近闻名,肯定可以的。”他望向大海的方向,眯着眼看着阳光,“今天早上驾船很轻松,”他说,“不过过段时间保准会不一样了。”
“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天气预报。”我说。很难想象在现在这种刮着大风的大晴天里,天气还会变化。
“哎,”马蒂说,“就要起风了。今晚看起来会非常糟糕。海上酝酿着一个大的呢。”
“一场风暴吗?”我惊讶地问道,“我还以为只不过是刮阵小风呢。”
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告诉了我,他是怎么看待都柏林人式的天真与单纯的——无论我们——弗雷迪和我,到这里来了多久,我们也永远都算是新来的人。“你不需要有个播报天气预报的小伙子坐在戈尔韦城的演播室里告诉你,”他说,“用你的眼睛看。”
他伸手一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能看到在远处的地平线上有一个小黑点。我不像马蒂是个水手,可就连我都能看出来情况不妙。
“就是它,”马蒂得意扬扬地说道,“那就是你们的风暴。”
乔诺伴郎
威尔和我在客房里准备就绪。其他那几个家伙应该马上就会过来跟我们会合,所以我想要把我一直在计划的事先讲出来。我不太擅长说出自己的感受。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尽力转向了威尔。“我想要告诉你,哥们儿……呃,你知道吗,我很荣幸能够做你的伴郎。”
“在我心里,这个角色从来都没有任何其他人能够胜任。”他说,“你知道的。”
嗯,看见了吧,我其实并不完全确定这是真的。我做的事带着点儿孤注一掷的意味。因为或许我是错的,但有那么一刻,我产生了一种威尔一直在试图把我踢出他的生活的感觉。自从有了电视节目那摊事,我就几乎没见过那家伙了。他甚至都没告诉我订婚的消息——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而这件事刺痛了我,我不想假装若无其事。所以我给他打了电话,说我想要带他出来喝一杯,庆祝一下。
几杯酒下肚之后,我说:“我接受了!我要当你的伴郎。”
那一刻他看起来是有一点点尴尬吗?对于威尔而言很难讲——他很圆滑。在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心思被你猜透了。”
这也不完全是个意外惊喜。他还真的曾经许诺过。在我们还是孩子,还在特里维廉上学的时候。
“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乔诺,”他有一次对我说,“头号人选。我的伴郎。”我没有忘记这句话。历史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他和我。说真的,我觉得我们都明白我是这个角色的唯一人选。
我看着镜子,整理了一下领带。威尔那身备用西服穿在我身上看起来糟糕透顶。考虑到它大约小了三个号的话,其实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且还得考虑到我看上去就像是整宿都没睡觉似的,这倒也是实情。我在这身毛料衣服里已经满身大汗。而站在威尔旁边让我看起来愈发糟糕,因为他那身衣服就跟他妈的一大群天使缝在他身上的一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可以这么说,因为那是在萨维尔街量身定制的。
“我没在我的最佳状态。”我说。世纪性的轻描淡写。
“那是你罪有应得,”威尔说,“谁让你忘带你自己的西服的。”他在取笑我。
“是啊,”我说,“我真是个白痴。”我也开始自嘲。
几个星期以前,我和威尔一起去买我的西服。他建议选保罗·史密斯的。很显然,那里的所有店员看我的眼神都好像我正打算偷什么东西似的。“这身西服很棒,”威尔告诉我,“在不去萨维尔街的情况下,这很可能是你能买到的最好的西服了。”我还真喜欢我穿上它的样子,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以前从未拥有过一身好西服。自打从学校毕业以来,我也没穿过任何一件那么高档时髦的衣服。而且我喜欢它把我的肚子藏起来的样子。最近这几年我有点儿放纵自己。“好吃好喝的日子太多了!”我轻轻拍着自己的将军肚说道。但我并不为之自豪。这身西服能够把所有这些缺点都隐藏起来。它让我看起来就他妈像个老板。它能让我看上去完全不像我自己。
镜子里的我转向一侧。夹克上的纽扣看起来即将崩掉。哎,我想念那件能够藏起我肚子的保罗·史密斯毛料西服。不管怎样,就像我老妈说的,木已成舟,哭也没用。只是徒劳罢了。终究我从来也不是什么帅哥。
“哈,乔诺!”邓肯说着话冲进了房间,他看上去溜光水滑,身上的西服无比合身。“这他妈什么玩意儿啊?你的衣服洗完缩水了?”
皮特、费米和安格斯紧跟在他身后。“早啊,早啊兄弟们,”费米说,“他们全都到了。刚才去码头上招呼了一大批特里维廉的老朋友。”
皮特发出了一声号叫。“乔诺——我的老天。那裤子也太紧了,哥们儿,我都能看出你早饭吃的是什么了。”
我把胳膊向两边伸开,露出手腕,在他们面前蹦来跳去,像往常一样装疯卖傻起来。
“天呐,再看看你,”费米转向了威尔,“还他妈挺道貌岸然。”
“不过他向来都人模狗样的。”邓肯说着靠过来,用手弄乱了威尔的头发——威尔则马上抄起梳子来把头发重新梳得平平整整。“不是吗?这张漂亮的小帅哥脸。从来没在老师那儿惹上过麻烦,对吧?”
威尔耸了耸肩膀,冲我们大家咧嘴一笑。“从来没干过什么错事。”
“扯淡!”费米叫道,“你杀了人还能逍遥法外呢。你从来没被抓过。要么就是他们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老爸是头儿。”
“才不是呢,”威尔说,“我很乖的。”
“好吧,”安格斯说,“我永远都搞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什么都他妈不干还能在那些GCSEs<a id="zw1" href="#zhu1"><sup>[1]</sup></a>考试里拿高分的。”
我瞥了威尔一眼,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安格斯是猜到了吗?“你个走运的杂种。”他说着探身过来拧了威尔的胳膊一下。不,再仔细想想他的声音里可没有怀疑,只有钦佩。
“他没有任何选择,”费米说,“对吧,哥们儿?你老爸会跟你断绝父子关系的。”费米一贯如此敏锐,能够读懂旁人。
“对啊,”威尔耸耸肩,“是这么回事。”
身为校长的孩子,本来就有可能相当于社交上的麻风病。不过威尔却幸免于难。他有他的策略。好比他睡过的那个当地高中女生,我们一年到头都能看到她赤裸着上身的宝丽来快照。在那之后,他就变得无法无天。而且实际上,威尔一直是那个逼迫着我做事的人——或许是因为他知道他能够逃脱处罚。然而我却很害怕,至少在一开始的时候,害怕失去奖学金。那样会毁了我父母的。
“还记得咱们以前经常用海草搞的那种恶作剧吗?”邓肯说道,“那可都是你的主意,哥们儿。”他指着威尔。
“不对,”威尔说,“我确定不是。”那绝对是他的主意。
那些以前没被人用这种方法整过的小家伙,在我们其他人躺在那里听着他们并且哈哈大笑的时候是会抓狂的。不过你要是这些小男生中的一员,那就会经历这种事。我们全都经历过。你不得不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等到最后轮到你对其他人也这么做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特里维廉有个小孩子,我们把海草放在他床上那会儿,他还是个挺酷的家伙,上一年级。他有个奇怪的娘娘腔的名字。不管怎么说,我们管他叫洛内尔,也就是独行客的意思,因为这名字还挺适合他的。他完全被威尔迷住了,威尔是他所在分院的头儿,或许他甚至都有点儿爱上威尔了。和性无关,至少我觉得不是。更多的像是小孩子有时候跟大孩子在一起时的感觉。他开始以同样的方式打理头发,像跟屁虫似的跟在我们后面。有时我们会发现他躲在树丛之类的东西后面看我们,而且他会来看我们的所有英式橄榄球比赛。他是学校里个头最小的男生,说话时带着滑稽口音,还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所以是让人瞧不起的主要人选。不过他相当努力,想要获得别人的喜爱。其实我记得他挺过了第一个学期,而没有像某些男生那样崩溃掉,当时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甚至当我们搞那个海草的恶作剧时,他也没有像其他一些孩子那样又是抱怨又是发牢骚。他有个胖乎乎的小伙伴——我想我们都叫他死胖子——甚至跑去找女舍监告状去了。那件事也让我印象深刻。
我收起思绪,重新回到其他人的谈话中,感觉就像是从水底下浮了上来。
“因为被抓住的总是我们这些人,”邓肯说,“最后都是不得不被罚抄书。”
“很显然,”费米说,“大多数时候都是我。”
“顺便说一句,”威尔说,“说起海草的话,这可一点儿都不好笑。昨天晚上。”
“什么事不好笑?”我看着其他人,他们似乎也一头雾水。
威尔扬了扬眉毛。“我觉得你们知道。床上的海草嘛。朱尔斯吓得够呛。她为此可是发了一通脾气。”
“呃,不是我干的,哥们儿,”我说,“不骗你。”我可不会干出任何能让我们回忆起那段在特里维廉岁月的事来。
“不是我。”费米说。
“也不是我,”邓肯说,“我都没机会。乔治娜和我晚饭前还有别的事要忙,如果你们能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话……肯定是有比瞎转悠捡海草更好的事可干。”
威尔皱起眉头。“好吧,反正我知道就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干的。”他说完盯着我看了很久。
门上响起一阵敲门声。
“绝处逢生啊!”费米说。
是查理。“很显然,插花眼上插的花是在这儿吧?”他说道,却并没有拿正眼瞧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怜的家伙。
“在那边呢,”威尔说,“给查理扔一朵过去,好吗,乔诺?”
我捡起一小支开着白花的植物,朝查理抛过去,然而力道不够大,没有扔到他身旁。查理跨出一个弓箭步,也没能想办法抓住,只得到地板上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