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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姆斯特德观察着建筑师们的反应。他时不时和伯纳姆交换一下眼神。
建筑师们呆若木鸡。“他们凝视着眼前的景象,”伯纳姆说,“几乎是一脸绝望。”
杰克逊公园就是一片方圆一英里的荒原,几乎没有树木,只有零星几棵形态不一的橡树——带毛刺的、针叶状的、黑色的、猩红的,周围簇拥着一丛丛老李树和柳树,疯长着缠绕成一团。最贫瘠的部分几乎全是沙子,上面是成簇的海草和牧草。一位作家称这个公园“又偏僻又令人反感”,另一位形容它为“未经开发的荒原和遍地沙土的废地”。它太丑了,作为度假胜地是最差的选择。奥姆斯特德自己对杰克逊公园的评价是:“如果在芝加哥方圆几英里内搜寻最不像公园的场地,没有哪里比杰克逊公园更符合要求了。”
事实上,这个选址比看起来还要糟糕。许多橡树都死掉了。在这个季节,很难辨别活着的树和死掉的树。其余的树木根部都严重受损。试钻了一下发现,园内的土壤结构为顶层有一英尺厚的黑土,往下是两英尺厚的沙子,再往下是十一英尺浸满水分的沙子。伯纳姆写道,“……变得几乎像流沙一般,通常我们就称之为流沙”。芝加哥的建筑师很清楚这种土壤结构会带来什么样的挑战,而纽约的建筑师习惯了基岩,并不清楚这样的土壤意味着什么。
至少在奥姆斯特德看来,这个公园最大的瑕疵是它的湖面的高度每年都要产生剧烈变化,落差最大可达四英尺。奥姆斯特德认为,这样的波动会极大地增加在湖岸种植植物的难度。如果水面回落,博览会的游客们将会目睹吃水线以下裸土带的惨状。如果水面涨得太高,湖水将覆盖和淹死沿岸的植物。
建筑师们重新爬上马车。车子载着他们在公园凹凸不平的路上颠簸,前往湖畔。车子的步调就像是送葬的队列,气氛也是同样沉重。伯纳姆写道:“沮丧和绝望的心情混合在一起,这些建筑师这时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提议的工程量之巨大,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项工作的时间限制是多么无情……二十一个月后就是《国会法案》中定下的建筑物揭幕日期,而在短短的二十七个半月之内,或者说在一八九三年五月一日当天,所有的施工必须完成,景观要达到最好的效果,展品全部要布置妥当。”
到了湖畔,大家再次下车。来自波士顿的皮博迪爬上了一个码头。他转过身对伯纳姆说:“你真的确定计划在一八九三年,在这儿,要开一场世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