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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房不算陌生,但里面的每一样东西(尤其是空空的书桌桌面),说的都是这里是迈克·努南前半生的工作地点。我以前看过一种说法,说男人的生命通常是由两大力量界定的:工作和婚姻。在我的生命里,婚姻已经结束,工作也像陷入了永久的空窗期。因此,这个我待过那么多时日的地方,让我用想象编织各种奇特人生的地方,现在对我来说会变得没有一点意义,其实并不奇怪。这里就像已被开除之人的办公室……或猝死之人的办公室。

我刚要走,忽然想到一件事。角落的档案柜里塞满了文件——银行报表(大部分是八或十年前的)、信函(大部分都没回)、几则故事残篇——但就是没有我要找的。我又去翻壁柜——那里面的温度少说也有一百一——结果在梅泽夫太太写下“杂物”的一个纸箱里面翻到了。我要找的是一个三洋牌的录音机,德布拉·温斯托克在普特南出我第一本书时送我的。这录音机可以设定成你开口才录音,停下来思考就暂停。

我没问过德布拉她看到这东西时心里是不是在想:“哇,我敢说天下凡是懂得自尊自重的通俗小说作家,都会很喜欢有这么一样宝贝的。”或是那时她有具体的……比如说暗示?努南,你潜意识一有句子冒出来,就要赶快口述传真。我那时没搞清楚,现在还是没搞清楚。反正有这东西就对了,一个真正专业级的口述录音机。我车里还有至少十几卷录音带,原本是准备自己录一些东西开车时听的。我在这口述录音机里装了一卷录音带,把音量调到最大,然后设定为“口述”模式。若我已经至少听到了两次的怪声音重又出现,就会被录在录音带上,我就可以拿去放给比尔·迪安听,问他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万一我今天晚上又听到小孩子哭,录音机却没录呢?

“嗯,那我就知道情况是另一种了。”我在满屋阳光、空空荡荡的书房里,大声把话说出来。那时,我正站在书房的门口,腋下夹着口述录音机,看着空无一物的书桌桌面,全身汗流浃背。“要不也至少可以怀疑是另一种情况。”

乔位于长廊另一头的小窝,衬得我的书房拥挤但安适。以前,这里从来就不会塞太多东西,现在更只剩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房间。她的地毯不见了,她的照片不见了,连她的书桌也不见了。活像一件“自己动手做”的活儿在百分之九十的事都做完后,就被人扔着不管了。乔像是被人刮得一干二净,全都擦掉了。刹那间,我没来由地火冒三丈,对布伦达·梅泽夫十分恼火。我想起以前我妈要是对我做的事有意见时,常会说:“你会不会有一点太过分啊?”那时,我看着乔那块小小的地盘时感觉就是这样:什么都清光了,清到只剩四面墙。梅泽夫太太会不会有一点太过分啊?

说不定不是梅泽夫太太清掉的,那天外飞声又说了,说不定是乔自己清掉的。你想过没有,老兄?

“这说不通,”我说,“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我看她不像是预感自己会不久人世。想想看,她才买了——”

我不想说那几个字,不想大声说出来,好像说出来怎样都不对。

我转身离开,这时忽然一股凉风吹来,带着一声叹息,拂过我的两边脸颊。在这么热的房间里,这风来得很是奇怪。风的抚摸不包括身体,只有脸。那感觉怪透了,像有两只手很快但很轻地拍了一下我的两颊和额头。与此同时,我耳朵里也听到了叹息……但也不太像叹息,倒更像窸窣的低语拂过我的耳际,像有人压低了嗓子要传达消息。

我赶快转身,以为会看到窗帘在动……但窗帘挂得好好的,纹丝不动。

“乔?”我大声叫道。听到自己叫出她的名字,我全身一阵猛烈的寒战,连夹在腋下的口述录音机也差一点掉下来。“乔,是你吗?”

什么也没有。没有鬼影伸手轻拍我的脸,没有窗帘飘动……若真有风吹过,窗帘一定会动。四下静悄悄的,只有一个高个子男人满脸都是汗,腋下夹着口述录音机,站在空空的房间门口……但也就是在这时候,我才第一次觉得我在“莎拉笑”不是孤单一人。

那又怎样?我问自己一声,就算真是这样,那又何妨?鬼又伤不了人。

这是我那时的想法。

等我午餐过后再到乔的工作室时(她装了空调的工作室),对布伦达·梅泽夫的感觉就好多了——她终究不算太过分。乔二楼的小房间里有几样我记得特别清楚的东西——她编的第一张阿富汗毛毯的镶框作品,那条绿色的拼接地毯,她那张缅因州向日葵的镶框海报——全都改放到这里来了。其他我还记得的东西也都在这里。看来,梅泽夫太太好像有话要跟我说——我没办法抚平你的痛苦或减少你的悲伤,我也没办法防止你回这里来可能导致伤口再受重创,但我可以把所有可能让你心碎的东西都集中在一处地方。这样,你就不至于在不小心或没准备的情况下碰到这些东西。我能做的也只是这样。

这里就没有空空的墙了;这里的墙满载我妻子的灵魂和创造力。这里有她编织的作品(有的很正经,很多就怪里怪气的),她做的蜡染布,从她自己说是“幼儿拼贴”的剩布料做出来的破布娃娃,用黄、黑、橘等颜色的长条丝布做出来的一幅沙漠抽象画,她的花卉摄影作品,甚至她的书架最上头还放了一个没做完的东西:“莎拉笑”的小像,是用牙签和棒棒糖棍子做的。

工作室一角放着她的织布机和一个木头柜子,上面有个牌子:“乔的编织用品!非请莫入!”就挂在柜子的圆把手上面。另一个角落放着她的五弦琴。她原本想学,后来放弃,说弹起来手指头太痛。再一个角落放的是一支爱斯基摩皮艇的划桨和一双滑轮溜冰鞋,脚尖的地方都磨损了,鞋带头有小绒球作装饰。

而我最留意也看得最久的东西,就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一张老活盖书桌上面。过去这么多年,我们在这里度过不少美好的夏季、秋日,还有冬寒的周末。那时候,这张书桌上面一定乱摆着各色的线轴、一球球的棉纱、素描,可能还有一本谈西班牙内战或美国名犬的书。约翰娜有的时候真会气死人,至少会气死我,因为不管她做什么都看不出来规矩或秩序。但她也真能教人敬畏有加,有的时候甚至让人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她那脑子跑野马跑得之凶啊,不同凡响!她的书桌就反映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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