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芬·铁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愛看小說網2kan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没错。我待在英国已经有一段时间,但我其实觉得并不需要留下那个踪迹。我本来也想‘除掉’莱斯利·瑟尔的,让沃尔特和他同时丧命,这样才不会留下明显的谋杀迹象。”
“不管谋杀案有没有发生,事实证明你已经让沃尔特陷入困境。代价高昂的戏弄,不是吗?”
“代价?”
“报酬丰厚的摄影工作,昂贵的全套男士服装,知名品牌的各式行李箱。对了,你没偷莉兹·盖洛比的手套,对吧?”
“不对,我偷了一双,从车子的置物匣里偷的。我本来没想过手套这回事,但又突然发觉女人的手套多有说服力啊,我是说如果有人怀疑你所谓的性别的话。手套几乎就像口红一样顶用。对了,你没有注意到我的口红——放在小包裹里。于是我就拿了莉兹的手套,它们当然不会再起什么作用,不过我原本就打算带走的。我匆匆忙忙从抽屉里抓起手套,因为沃尔特当时正从过道走来,问我准备好出发没有,后来我才发现只拿了一只。另一只还在抽屉里吗?”
“还在,留下很多误导。”
“哦!”她说,第一次露出高兴的、有人情味的神色。她想了一会儿又说:“沃尔特今后再也不会把莉兹为他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了,这倒是我做的一件好事。由女人来惩罚他,这也算是他该得的报应。你真是聪明,光凭一个小包裹留下的轮廓就猜出我是个女人。”
“你这是抬举我。我从来没想过你可能是个女人,我只是猜测莱斯利·瑟尔化装成女人溜走了。但是放弃瑟尔的整个生活和财物,这让我困惑。除非他可以换上另一种身份,不然他不会这么做。到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怀疑瑟尔可能是乔装的,根本就不是个男人。这推测其实并不荒唐,因为我最近接触了这类盗窃案,最终的侦破结果让人吃惊。我发现乔装打扮的事很容易。然后就想到了你,这么说吧,就好像你站在我面前。当瑟尔一案正耍得奥福德郡的知识界人士团团转时,你倒是可以很便利地在苏格兰作画。”他看了看展示出来的画作,“这些画是你租来制造场面的,还是你画的?”
“哦,是我画的,我整个夏天都在欧洲画画。”
“去了苏格兰?”
“没有。”
“你什么时候一定要去看看,很壮美。你怎么知道休尔文山就是那种‘瞪着我’的景色?”
“明信片上不就是这样的吗?你是苏格兰人吗?格兰特是个苏格兰姓氏,对吧?”
“是个苏格兰叛徒。我祖父是苏格兰斯特拉斯贝那儿的人。”他看着一幅幅紧挨着的画布物证,露出微笑,“这是我见过的最完美、最有规模、最具说服力的不在场证据。”
“我不知道。”她看着画作怀疑地说,“我想对别的画家来说,这些画更像是一种供认。它们这么——疯狂,充满毁灭的味道。而且激愤,不是吗?我现在再画的话就不会画成这样了,因为我已经了解莉兹,已经——长大,而且玛格丽特在我心里死了,就跟在现实中一样。发现你爱的人根本就不曾存在,这会让你成长很多。你结婚了吗,探长?”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我不知道。”她茫然地说,“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这么快就猜出我因为玛格丽特而遭遇的一切。我以为只有已婚人士才会对激烈情感驱策下的出格之事怀抱同情。这真是奇怪,他们自己的感情问题都乱糟糟的,哪还顾得上同情别人。反倒是未婚的人帮得上忙。还要咖啡吗?”
“你煮咖啡比画画要厉害。”
“你不是来抓我的,不然不会喝我的咖啡。”
“说得很对,我没打算抓你,我也没打算喝一个恶作剧制造者的咖啡。”
“可是你不介意跟一个长时间苦心谋划要杀掉某人的女人一起喝咖啡?”
“她后来改变了主意。我这辈子也恨不得杀掉好些人呢。的确,监狱惩戒罪行时比普通的公立中小学强不到哪儿去,死刑也快要废止了,我想我应该列个谋杀清单出来,像连环杀手吉尔伯特那样。等我年纪再大一点,就把他们全部杀光——大概以一条命换十条命——然后我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去监狱里退休,享受余生。”
“你真是个好人。”她心不在焉地说,“我并没有真正犯什么罪,”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所以他们没法控告我,对吗?”
“亲爱的瑟尔小姐,律法中已知的每条罪你都犯了,最糟糕、最不可原谅的是你让这个国家高负荷的警力浪费了大把时间。”
“但这不算犯罪,对吧?这就是警察该做的。我不是指浪费时间,而是说让事件不再存疑。应该没有哪条法律可以拿来惩戒你所谓的恶作剧制造者,对吧?”
“有‘扰乱社会治安’这一条。绝妙的是,很多事情都可以归到‘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之下。”
“违反这一条会怎样?”
“听取训诫,缴纳罚金。”
“罚金!”
“数额不小,多半是这样。”
“那么我不用进监狱?”
“除非你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罪行,那样的话你铁定进监狱——正如斯特拉斯贝人所说。”
“哦,没有,”她说,“没有。你已经对我了解得一清二楚。说到这个,你是怎样查得这么清楚的?”
“我们警察是很厉害的,你没听说过吗?”
“你在来确认我虹膜上的棕色斑纹之前,就肯定确信自己对我了如指掌了。”
“是的。美国的警察也很了不起,他们帮我查了康涅狄格州乔伯灵市的婴儿出生情况。他们在报告中说,德菲·瑟尔夫妇从乔伯灵迁往南部时带走的婴儿是个女孩。掌握这个情况之后,我如果发现没有棕色的斑纹,不吓死才怪呢。”
“你们结成一伙对付我。”他注意到她的手不再发抖,也很高兴她现在能轻松说笑了,“你现在就要把我带走吗?”
“正相反,我要向你告别了。”
“告别?没有人是特地跑来跟不认识的人告别的。”
“说到我们的相识,正如大家所说我比你有优势。我对你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或者几乎是陌生的——但过去两个星期你一直在我心里烦我,我现在很高兴可以摆脱你了。”
“那么你现在不带我去警局或别的什么地方?”
“不,除非你企图逃出这个国家,到时肯定会有警察带着紧急追捕令出现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