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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我们的船到了拉斯特查克,但那天并没有上岸,因为卸货安排遇到了麻烦,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后面的铁路出问题了,我们不得不在那浑浊的水上待了一整天。申克船长染上了疟疾,那天晚上还发生了沉船事故。他那么信任我,我应当跟他在一起渡过难关。所以我拿上文件以及货物清单,看能否转运货物。我不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问题,也没有学习太多关于蒸汽吊车的知识。我跟他说,我准备去君士坦丁堡,还会带上彼得,申克船长同意了。他得在拉斯特查克等着拿到回程货,并且还要再招一名新工程师。
把这些货物运到岸上,足足花了二十四小时,是我一生中最艰难的一天吧。负责将货物运上岸的官员是一名保加利亚军官,他很能干。如果给他足够的车架,他连铁路都可以造好。一群饥饿的德国交通员不停地晃着指挥棒,对每个人都极其傲慢无礼。他们毫不顾忌我趾高气扬地跟他们并排站在一起,骂骂咧咧地叫个不停;只到我把保加利亚司令官请过来挨着我旁边,过了两个小时他们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我们把所有的货物运到车厢上后,大麻烦来了。
一名年轻军官(我估计他穿的是土耳其军服)在一名随从的陪同下,骑着马走了过来。德国卫兵立即向他敬礼,我猜他可能是个大官吧。他朝我走来,用非常谦恭的语气说要求看运货单。我把单据递给他,他看得非常仔细,用一只蓝铅笔给几项特别的货物做了标记,之后递给了他的随从,并用土耳其语跟他说了些什么。“喂!”我说道,“你们得把单据还给我,要不然我交不了差,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他微笑着说:“马上。”然后就走了。
我什么都没说,心想这些货都是给土耳其的,他们自然有权去处理。等他回来时,货物其实都快装好了。他给了我一份打印得整整齐齐的新运货单。我瞟了一眼,有几样重要货物不在运货单上。
“嘿,不是这份,”我大叫道,“把原来的那份还给我。这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他轻轻地眨了下眼睛,笑得非常自然,伸手拿出一叠钞票递给我。
“给你的,”他说,“这是惯例。”
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贿赂我,我的肺都要气炸了。我看出了他的小伎俩。土耳其要向德国支付这批军火,也许已经结清了,但这需要土耳其用双倍价格购买不在货单上的货物,然后再付钱给这家伙及其同伙。我知道东方人做生意的方式,这一次十足让我感到惊讶。
“听着,先生,”我说,“如果不把那份正确的运货单给我,我是不会走的。如果你不想给,我会把所有的货物全部从车上搬下来,再重新做一份单据。最好把原来的运货单还给我,否则就让这些货物一直堆放在这。”
他是个油嘴滑舌而又夸夸其谈的家伙,装得并不生气却又无赖的样子。
“我给你的够多了,”他说着,又拿出了刚刚那一沓钞票。
我被彻底激怒了,咆哮道,“你这可恶的小子,如果你想贿赂我,我会把你拉下马,扔到河里去喂鱼!”
他终于明白我不是嫌钱少,于是开始咒骂、威胁我。但我打断了他的话。
“小子,去找司令官吧,”我说道。我一边往外走,一边撕碎了他打印的单据,然后抛到空中。
我们在司令官的办公室里大吵了一架。我说,我代表德国政府,我的责任是把这批军火安全地送到君士坦丁堡和布里斯托尔,交到收货人的手上。我跟那个臭小子说,我不能拿着修改过的货运单回去。他必须听我的,但这个可恶的东方佬像个佛陀一样根本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