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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妮·巴斯比担任雷文县的地方检察官已有七年之久。在此之前,她曾任过足足二十年的检察官助理。虽已是四十一岁的妇女,却始终保持着苗条的身姿。邦妮每周工作时长达到七十个小时,不为钱财,也不为名利,她只是单纯地热爱这份工作,这种热爱不关乎地位与权力的诱惑,也不关乎享受当庭辩论的快感。在工作中,邦妮向来遵纪守法,循规蹈矩,简单且平庸,她秉承正义,对法律的力量深信不疑。于她而言,工作中的满足感来源于有效利用这股力量,使得世界对于雷文县的好人们而言更加和谐,更加安全,不过她只在乎那些好人。倘若由邦妮来判案,那些杀人犯、强奸犯、醉驾司机、肮脏政客、不拥护公平正义的警察、窃贼、暴徒、偷窥狂、入侵者、纵火犯、横穿马路的人以及在公共场所乱扔垃圾的人都应受到法律最严厉的制裁。然而,这并不现实,邦妮身边跟着六名检察官助理、七名律师助理和一名预算员,她无法只手遮天。
除此之外,时间也是一块绊脚石。
邦妮正在审理一件与危害儿童有关的案件,案件中的受害者是一名年仅四岁的小女孩,她的母亲因女儿在车内后座上讲话而将其遗弃在公路边,以作惩罚。小女孩赤脚站在原地,大声哭喊,直到一名正赶往工作地点的酒保发现了她,并停车报警。倘若路过的酒保对此置之不理,或是根本没人发现小女孩,她可能会失踪,也可能会因此丧命,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邦妮绝不能忍受。电话响起时,法庭正在进行最后一次休会,此后便可判案休庭,电话是警长威拉德打来的,邦妮走到最高法院的走廊外,接起电话。
判案耗费了足足一小时。
陪审团占据了一半时间。
“打电话给警长。”邦妮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看着法警带着被告的母亲离开法庭,“告诉他,我五分钟后赶到警局。”
走出法庭,没人敢在靠近邦妮之前抬起头来多看她一眼,当与人对视时,邦妮的眼神总是那样专注。虽然邦妮身形不高,可步伐相比此前六位前辈检察官而言,却更加沉稳且坚定。走廊上的人们自觉退到一边,为她让出一条路,那些与她相识的人总是真诚地点头示好,眼里充满敬意。
走过两栋大楼,邦妮拐弯到达警局及监狱所在大楼的安保入口,安保人员拿出钥匙卡,邦妮走进大门,在进行过安保检查之后,填写来访记录。“警长在哪儿?”
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员带着她进入另一扇门,沿着如迷宫一般的走廊继续向前走。邦妮知道自己到这儿来的目的,她也知道克莱德·亨特早已在此等候。克莱德·亨特是邦妮眼中的好人之一。
在距离警长办公室十步之远的地方,邦妮摆出一副强硬的模样,并不仅仅是因为克莱德在此,还因为此次案件中的死者生前是亿万富翁,情况已经很棘手,再加上约翰尼·梅里蒙也涉案其中,在邦妮看来,这件案子简直乱成一团。那件轰动全国的大新闻使得雷文县这个本不起眼的小地方一夜之间红遍全国,这件事虽已过去整整十年,可对于这里的居民来说,一切仿如昨天,约翰尼·梅里蒙如今仍然是人们口中的那个勇士和小酋长。除了此前与威廉·博伊德发生的那一场小骚乱之外(当然了,这是不幸的,但也是可以理解的),约翰尼·梅里蒙一直都很低调,这一点正合邦妮之意。可他仍然摆脱不了暗黑名人这样的身份,这一点始终引发全社会关注。邦妮可不想自己所管辖的小镇再一次登上电视荧幕,抑或登上杂志或报纸头条,她厌恶这种焦点式的关注,所有事情都会随之变得复杂。
“威拉德。”邦妮走进警长威拉德的办公室,严肃的神情一如往常,威拉德像是牵线木偶一般迅速起身。
“邦妮,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你认识李副警长吧?我就不过多介绍了。”
汤姆·李笔直地站立在一边,他所管辖的是恶性犯罪领域,行事风格干脆利落。他朝邦妮伸出一只手,露出真诚的微笑。邦妮与他握手后便径直坐到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全然不顾威拉德此前的客套。“我办公室的助理跟我说克莱德·亨特也来了,他要加入我们的谈话吗?”
威拉德和李副警长见状,也随之坐下。“亨特警官加入我们的谈话不太合适。”
“好的,的确。那就长话短说吧,简单给我介绍一下案子情况。”
威拉德言简意赅地阐述完案件情况后,继续说道:“他绝对不可能无意中发现尸体,尤其是在绵延数千英亩的沼泽地里,绝不可能。”
“那是他自己的土地,我想他应该对那里很熟悉吧。”
“如果你亲眼见过那片沼泽,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说这件事不可能了。在某些地方,你甚至连二十步开外的地方都看不见。”
“那案发现场的情况怎么样?”
“尸体是在草丛里被发现的,那些杂草的高度都快及腰了。不走近的话根本不可能看见尸体。”
“博伊德当时是擅自入侵?”
“他是进去打猎,跟上一次一样。”
事情不妙。邦妮记得上一次,当时是她起诉的。“那这么说,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推断了?约翰尼曾经试着吓退博伊德……”
“可是他朝博伊德的帐篷开了枪,还警告博伊德说如果他胆敢再去,一定会亲手要了他的命。”
“然后博伊德又出现了,因为自己惹的麻烦而被杀害。推断不错。有没有目击证人?”
“有一个,詹姆斯·柯克帕特里克。不过他到现在还是不肯开口。”
“有传言说他精神失常了。”
“也可以这么说。”
“医生怎么说?”
“医生那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恢复正常,他们说这是精神上的创伤。”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命案当天那些事所带来的情感创伤吧。”
邦妮再次皱起眉头。目击证人对于判案来说十分重要,不过精神失常到无法正常交流也丝毫不起作用。邦妮思索再三,摇摇头说道:“动机不足。”
“你好好想想,邦妮。”
“你真的认为约翰尼会因为威廉·博伊德擅自闯入就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