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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彪死死盯着诸葛缜道:“这个萧融的确是个人物,他觉得验尸报告有问题,所以重新去牢里查问,这才知道一侬死的当晚吃过刚刚送去的胃药!萧融昨天来的时候,把这瓶药带给了我,这毕竟是一侬的遗物,你说,对吧!”说着怒吼一声,把一个瓷瓶重重摔到诸葛缜脚下,瓷片纷飞,黑色的药丸满地乱滚。
黄冲一阵心惊肉跳:原来公子真是被毒死的!我那番旁敲侧击倒显得矫情了。胃药是我送去的,怎么会变成了毒药,难道被人掉包了?一定是被人掉包了!马彪是因为这个才不信任我的,可恨……
诸葛缜沉默良久,缓缓道:“我只是把裂心丸交给他……”说着一指黄冲,“和他弟弟,吩咐他们把药放在迟家老宅的书房,我的人自会引诱苏兰去拿,至于裂心丸为什么跑到了你儿子那里,这就要问你的阿冲了,往迟家老宅送药是他的任务,给你儿子送药也是他的任务。”
黄冲忙道:“诸葛先生,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的。而且杀苏兰和给公子送药隔了足足两天,本该被巡捕送到迟印恒那儿的药为什么突然到了公子那里……我真搞不懂,毕竟我在巡捕房可没有内应眼线什么的。”
诸葛缜眼睛忽地睁开,黄冲只觉一阵凉气从背后窜上头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吞了口唾沫道:“如果我的话让诸葛先生不开心了,那我道歉。”
马彪疯魔也似的捂着脸嗤嗤怪笑:“道歉?阿冲,你知道你的计划是被谁毁掉的吗?”
黄冲一愣,继而脸皮一阵发烫——前次他制定的杀殷雨仙嫁祸迟印恒的计划实在是漏洞百出。
“被……被谁?”黄冲讷讷问道。
马彪伸手一指诸葛缜的鼻子:“他!”
诸葛缜眉头微微一震:“阿彪,你发什么癔症?”
马彪冷笑道:“你住在悦来客栈对吧?倒是真低调啊,不怕你恼,我派人搜过你的房间。”
诸葛缜脸色一寒,道:“你……竟然搜我的房间?”接着又淡然一笑,“谁给你的胆子?”
马彪咬牙切齿道:“一侬,我的儿!”说着一扬手,一卷底片重重砸在桌上,“阿冲和阿战在天潢夜总会后杀死阎惜媚的场景被你仔仔细细地拍下来了,你做得够绝啊,还把照片寄给萧融!他那天就是拿着照片来逮捕阿冲的,是我推说他们不在才搪塞过去,而且看萧融的意思,他怀疑我是主谋!”
黄冲闻言一阵晕眩:完了,全完了……
诸葛缜静静地看着马彪癫狂地手舞足蹈,终于按捺不住长叹一声:“就为这个,你去搜我的房间?你怎么知道照片是我拍的?”
马彪冷哼一声道:“萧融不是个善茬,他发现装着照片的信封一角沾着干掉的苹果露,那东西是悦来客栈的特色饮料,萧融无意中说到,我却留了心眼儿——因为你就住在悦来客栈!”
诸葛缜道:“不对,你说萧融是来逮捕黄冲的,可这底片上……”说着对着月光拉开底片,“杀人的是黄战,伪造现场的才是黄冲,萧融为什么只逮捕黄冲而不逮捕黄战?难道黄战在他手里?”
马彪恨恨地指点着诸葛缜:“你……你还有脸说?”
诸葛缜无奈道:“我又如何了?”
马彪咆哮道:“阿战不是早就落到你手里了吗?萧融亲口对我说,昨天有人押着‘嗅金鼠’到砚城领赏,那人身材高大,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墨镜,而且鼻,尖,有,一,颗,黑,痣!这难道不是你的徒儿方骥?”
黄冲失声道:“阿战!阿战被抓去砚城了?”说着眼前一黑,几乎晕倒,“阿战在砚城炸死了十多个人,他们会判他死刑啊!”
马彪望着诸葛缜,连连摇头:“你真狠啊,真狠啊!”
诸葛缜平静地站起身:“方骥被我送回藏州养伤,近期都没有离开过,我敢确定这是有人捣鬼。”
马彪道:“哈!你少狡辩。屏州到藏州只有水路,我派人问过码头的人,他们确实看到前些日子离开屏州的病恹恹的‘方秘书’带着一个昏睡不醒的半大孩子上了去藏州的船,还说什么是带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治病,还有,他提着一只大鸟笼,笼子里是一只鹦鹉。”
诸葛缜点点头:“看来是有易容伪装的高手参与此事。方骥做过你的秘书,又天生异相,要扮成他的样子瞒过码头的人可不容易,这个伪装方骥的人一定是个高手,是千面罗刹花如映,还是百变魔人蓝海棠?”
马彪简直要疯了:“你连这样的胡话都扯得出来?”
黄冲恨恨地盯着诸葛缜,似是要用目光把他戳个窟窿。
诸葛缜却不管不顾,继续道:“那个萧融也有问题,如果是巡捕房签发了逮捕令逮捕黄冲,我怎么会不知道?再说萧融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当着你的面说起寄信人的住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说起捉到黄战的人的相貌?”
马彪“哈”的一声道:“逮捕令的事你当然不会知道,你插在屏州巡捕房的钉子已经被人拔掉了!他叫杜充,对吗?”
诸葛缜悚然一惊:“什么?”
马彪难得看到诸葛缜失态,略有些得意道:“杜充,那个去找苏兰拿药的死囚牢狱警。”说着脸色一寒,一把揪起诸葛缜的前襟,“狱警,好身份啊,一侬和迟印恒都关在死囚牢,都要吃胃药,一个是真药,一个是剧毒。迟印恒的药都被毁掉了,他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事?看来一侬平日里吃的药很对他的症啊!”
黄冲冷然道:“诸葛先生,您的内线这一手李代桃僵真是够绝,你觉得他是受谁指使的?”
诸葛缜被马彪提着悬在半空,无奈道:“我没有让他这样做,我相信他也不会去害你儿子。”
马彪血贯瞳仁:“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诸葛缜道:“那你……要杀我?”
马彪从牙缝里挤着字道:“你说呢?一侬死了!”
诸葛缜道:“我为什么杀他?”
马彪恨恨道:“你早就对他不满,不想让他继承造船厂。”
诸葛缜摇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阿彪,我们都被人耍了。”
黄冲心通通直跳:“马……马总,他好像一点也不不慌。”
马彪道:“当然,他又不傻。”
诸葛缜扳住马彪的手腕,用力挣开,正正衣襟道:“对,我不傻。你儿子死了,你大晚上约我来城外的别墅见面,能安什么好心?我当然要带足人手。”又一指黄冲,“竖子无知。阿彪,动手吧,别墅周围的树林里影影绰绰的那些家伙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马彪哼的一声,打了个响指。
树林里似乎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响动,却没有一个人出来。
诸葛缜道:“看来,你的人已经不中用了,那是不是轮到我的人活动活动了?”
马彪面沉似水,怔怔地扶住桌子,缓缓坐在石凳上。
“阿彪……”诸葛缜叹道,“这些年和你合作很愉快,这个董事长,你干得很称职,至少很听话,可惜你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今天这局面都是因他而起,他是个疯子!阿彪,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了,你既然被萧融盯上,就不能再……就不能再活着离开这里,我很抱歉。”
马彪抽动嘴角,怪笑两声。
黄冲浑身骨头发软,背靠着亭柱颤抖不止。
诸葛缜拍了拍手,只见密林后人影闪动,或如鹤行,或如豹走,眨眼已有四名好手间将小小的凉亭围住,另有两人挡在诸葛缜身前。
未等马彪反应过来,诸葛缜已先骇然惊呼:“怎么只剩你们?你们怎么浑身是血?就凭马家那些废物?”
马彪怪笑道:“看来我的人也不全是废物。”
为首一人咳了两口血,喘息着道:“不是马家的人,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小鬼……属下的胳膊,被他卸了……从藏州请来的高手都被他废了,屏州这边的兄弟熟悉地形,一路逃了过来。”
诸葛缜骇然,只见那下属的胳膊软软地垂着,身体也不受控制地不时抽搐。
“就他一个人?”诸葛缜难以置信,“你们足有二十多人啊!”
“他强得不像个人,而且还有……还有……”
“还有蜈蚣……蝎子……”
“还有老鼠!疯了似的见人就咬!”
“黄大仙,还有黄大仙!”
“刺猬,滚成团往人身上撞!”
“蛇!有好多蛇!”
“蜘蛛!巴掌大的蜘蛛啊……”
凉亭旁的金主会高手一个个嘶声大叫起来,宛如鬼哭狼嚎。
诸葛缜望着瑟瑟发抖的下属,又回头看看马彪:“阿彪,你今天出奇地镇定。”
马彪诡笑一声,将手中的打火机抛上半空,诸葛缜一愣,猛然发现一点嗤嗤的火光沿着马彪脚下的石凳钻入地下……
“引线?是炸药吗?他不要命了?”
诸葛缜头脑一空,接着便被一声轰然巨响和冲天而起的火光遮蔽了视听,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撕裂开来……
萧融转动轮椅,进了一座平平无奇的小院子,将一盒点心交给来应门的花如映,微笑道:“喏,都是薛恕爱吃的。”
花如映拍拍萧融的头道:“有心了,小豹子。”
萧融道:“薛恕呢,烧还没退吗?”
花如映引萧融进屋,轻轻叹道:“没有,这病来得猛。孙时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不过心病难医,得靠他自己挺过来,这回被金蛛杀了个措手不及,还搭上了苏兰性命,他自责得紧,若不是憋着一口气要为苏兰报仇,人早就倒下了。这回金蛛一死,他算是彻底放松了,痛痛快快地烧一场,倒也不是坏事。”
萧融转动轮椅来到床前,见薛恕脸色惨白,满头细汗,蒙着被子轻轻打鼾,不禁一笑道:“真难得见他这样。你们是怎么挑动马彪和金蛛同归于尽的?这回我也算参与者,你可不能瞒我。”
花如映拧了一块毛巾敷在薛恕头上,转身坐在床边,略整思绪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利用报纸和广播把黄冲黄战杀人的照片和马彪金蛛谈话的录音公布出去,好一举掀翻马家。我们原本没打算对付金蛛,毕竟金主会不是好惹的,谁知道金蛛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害死苏兰,还一度置迟印恒于必死之局,我们就不能不和他斗斗法了。我们手里的牌不足以置金蛛于死地,所以必须求助于你。
“我们的第一步棋是杀马一侬。迟印恒的胃药都被金蛛派黄家兄弟毁掉了,只留了一颗以保迟印恒暂时不死——在金蛛的计划里,他应该是在听到苏兰的死讯后‘突发心悸’而死。你从苏兰尸体上找到的药是金蛛派黄家兄弟放的剧毒,意在毒杀迟印恒,让这案子有个了结。所以小骗子让小容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黄冲给马一侬送药的工夫,把这些毒药和马一侬的胃药掉了包,九臂哪吒手上的功夫,还不是区区一个黄冲能察觉到的。至于迟印恒那边,孙时早就为他配好了延缓胃病发作的药。”
萧融点点头:“所以马一侬确实是中毒身亡,而不是突发心悸。毒是金蛛给迟印恒下的,你们从中倒了个手,中毒的就变成了马一侬。”
花如映道:“没错,马彪得知马一侬的死讯,当时就疯了,这种疯狂的人狠厉得紧,也偏执得紧,这时候我们手里的照片就派上了用场。”
萧融道:“你们让我拿着黄冲、黄战杀人的照片去找马彪,还要通过信封上一块苹果露渍向他透露寄出照片的人住在悦来客栈……”
花如映笑道:“还让小容把底片塞在金蛛房间的抽屉里。金蛛得知马一侬的死讯,正出去召集各路眼线打听情况,小容正好趁虚而入。”
萧融点头道:“果然,住在悦来客栈的是金蛛。马彪派人去客栈搜查,发现了这卷胶片,以他那种简单固执的头脑,一定会认为黄冲的计划是被金蛛破坏掉的。那黄战呢,你们问我要黄战,不光是为了那点悬赏吧?”
花如映道:“小骗子让我把他扮成金蛛徒弟方骥的样子,押着昏迷的黄战坐船去藏州,要知道这个‘嗅金鼠’的赏格可不低,把他交给藏州警察局,可以领一大笔钱。”
萧融一咧嘴道:“除了赏钱之外,你们的目的是为了让码头的人看到黄战在方骥手里,消息反馈到马彪那边,他会立刻断定黄战是被金蛛捉走的,再加上从金蛛房间搜到的底片,他会认为这两次营救马一侬的计划都是金蛛蓄意破坏的。”
花如映道:“对,金蛛和马一侬本来就有矛盾,马彪是知道的。当他拿到这些‘线索’时,对金蛛的信任应该已经彻底消失了。”
“接下来是杜充。”萧融道,“他的行为是有些异常,但我们并没有证据证明他是金蛛安插在巡捕房的眼线。”
花如映道:“没错,所以小骗子让你先告诉马彪,再由马彪告诉金蛛,好看看老家伙是什么反应。”
萧融道:“可惜谁也不会知道金蛛当时的反应了,马彪实在太恨,竟然用炸药把整座花园轰上了天,你们的录音机也报废了——看来他私贩军火的事不假。幸好那地方没有别的住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花如映叹道:“死了孩儿的爹妈,个个都是疯子,迟印恒如此,马彪也是如此。那个杜充你打算怎么处置?”
萧融道:“先敲打一下,监视一段日子吧,毕竟我们没有证据。金蛛已经死了,杜充这个小卒留在巡捕房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们交给我的照片和录音我会和结案报告一起交给刘头儿,马家和屏阳造船厂这回算是彻底垮了,不过迟印恒……”
花如映道:“小骗子不是说过吗?早就给他安排了不在场证人,还是身份高贵、容不得刘肃质疑的证人。”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个钟点儿,她应该已经去巡捕房了吧。”
“谁啊?”萧融大感好奇。
“那天晚上杜市长的女儿杜琳就在白柳街‘找刺激’,这个有点侠女味道的姑娘淘气得很,经常女扮男装到白柳街的舞厅胡闹,那天晚上黄家兄弟在天潢夜总会杀人的时候,成勇也过了一把小偷瘾……其实是明抢啦,趁杜小姐没防备,冲过去一把抢了她的提包,还扯坏了她的袖子。”
萧融惊道:“我知道那个杜小姐,性子泼辣得吓人!”
花如映笑道:“所以她绝不会放过敢打自己主意的强盗。成勇一头扎进万年巷,杜琳回过神儿来,拔腿就追,当她冲进万年巷时,正看见迟印恒拿着苏兰院子里挑水的扁担把‘劫匪’打翻在地,夺回了她的提包。成勇溜之大吉,迟印恒和随后出来的苏兰把气喘吁吁的杜琳请进院子,苏兰针线活儿好,还给她缝补了袖子。”
萧融点头道:“所以杜小姐就成了迟印恒的不在场证人,好计划。”
花如映叹道:“我们本来的计划是,让苏兰在杜公馆外‘偶遇’杜琳,对她诉苦,以杜琳那副侠女脾气,还不去把巡捕房闹个鸡飞狗跳?有了她的证词和黄冲、黄战杀人的照片,迟印恒当然会平安出狱。可是苏兰‘被自杀’,杜琳这些日子也忙于考试,没有关注白柳街的案子,我们只好去了杜琳常去的图书馆,‘无意中’把报道迟印恒被捕和苏兰被杀的两份报纸掉在她脚下。”
萧融点头道:“看来迟印恒不久就能出狱了,可他的药一颗不剩,他还能熬多久?”
花如映道:“孙时会给他做一次详细的检查,开些新药,只是……小骗子原本打算撮合迟印恒和苏兰的,事情落得如此收场……”说着一指躺在病床上的薛恕,“他就成了这副模样。迟印恒心里怕也极不是滋味——女儿大仇得报,自己也有惊无险,可一心仰慕他的女人无辜被害……这味道我品不出来。”
萧融道:“如果没有把迟印恒和苏兰牵扯进马一侬的案子,怕也不是今天这个结果……”
花如映默默起身,拉开床边的抽屉,取出一个信封:“你看看这张照片。”
萧融接过被剪成两块,又用胶布粘好的半张照片,吃了一惊:“这是……当年洪山孤儿院大火之后的废墟……这个人是谁?他拿着火把!”
花如映道:“不知道,照片被剪成四块,我们每完成一件白隐君的委托,他都会寄来一张照片,外加一块这个举火把的人的照片残块,芄兰号的案子、马一侬的案子,加上之前莫名其妙的归家的案子,我们手里本应有三块‘拼图’,但马一侬的案子处理得不彻底,第三块拼图没有寄来。迟印恒的案子是白隐君的第四次委托——是他让苏兰找到我们的,小骗子一心想着毕其功于一役,把两块拼图都搞到手,我们就能看到这个人的脸了……”
萧融沉默半晌,道:“你们对那场大火执念很深。”
“这是好不了的疤。”花如映抚抚薛恕的头发道,“他们自不必说,我在那场大火里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没了孩子的爹妈都是疯子。迟印恒和马彪还好,他们至少知道仇人是谁,我该找谁报仇呢,我连那把火是谁放的都不知道……”
萧融道:“白隐君这个人……我觉得他很危险,比金主会还要危险……”
话音未落,忽见窗前人影一晃,薛小容像小猫一样忽地钻了进来,手里扬着一个白色信封:“花姐姐,信来了!”
花如映轻呼一声,伸手接过信封,颤巍巍撕扯了几把,信封一角扯得七零八碎,却只撕开一个指甲盖大的小豁口。
萧融叹道:“我来吧,花姐姐。”从花如映手里抽过信封,轻轻扯开封口,两块照片掉了出来。
“有脸!有脸!”薛小容大叫道,“姓白的这回够大方。”
花如映“嘘”的一声,指指沉睡的薛恕,薛小容忙捂住嘴退闪到一边。
“这是……年轻时的刘头儿?他……”萧融惊得说不出话。
花如映缓缓起身,喃喃道:“是他?”
萧融急道:“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刘头儿只是个笨手笨脚的老好人。”
花如映默不作声,为薛恕掖好被角:“我们不会妄动。”
萧融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咬咬嘴唇,默默叹了口气:“等他醒了,我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