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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他在父亲的公司做事,在父母的撮合下,谈了两场不咸不淡的恋爱,用淡漠和疏离伤了两个女孩的心。那段时间,他在不停地和父亲吵架,为了纠正儿子的性取向,他们恨不能把女孩子洗干净了送到他床上。
却,还是不行。
宣凌霄厌倦了被毫无结果地期望和没完没了的争吵,他离开了父亲的公司,从家里搬了出来。母亲受不了去找儿子时被一次次告知他搬家了,拿出私房钱给他买了套房子,就是2207房。
搬到2207不久,他就认识了古福利,他始终觉得性取向有问题的人之间,是有气场的。从看古福利第一眼起,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是同类,他柔软的眼神里,似乎在告诉他有着无限可能。
事实果然是的。
他们真的有了故事。
古福利像个心底干净的小女孩一样依恋他,他却渐渐厌倦了他,古福利没读过多少书,太苍白了,像所有的爱情都不只满足于身体的需要一样,他还需要心灵的碰撞,可古福利却没有这种能与他心灵碰撞的对等力量。他总觉得,自己的一句话扔出去,就像一个高高抛出的球,而来自古福利的迎接,却矮了很多个台阶,他总有打空的感觉,这让他很是抑郁。
大约一年后,母亲发现了他的秘密,她给古福利钱,求古福利离开她的儿子。那是第一次,宣凌霄希望母亲获胜。
可惜,古福利用情专一,他把母亲给的钱如数交给他,一有机会就向他倾诉衷肠。
他冷落他,呵斥他,用种种办法刺激他,古福利对他的感情始终像不倒翁一样不肯倒下。
他只好想出了最凛冽的办法,刺激他。
他试着和女人好,带女人回家,故意让古福利看见。
古福利总是幽幽地看着他带着女人从自己面前从容走过,那么受伤,却从不抗争,依然温存,告诉他说,他知道宣凌霄和那些女人好只是想纠正自己的性取向,她们都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他不介意。
宣凌霄快被他纠缠疯了。
3
说到这里,宣凌霄看着我,说:“后来,我遇上了许芝兰。”
我的眼睛跳了两下,心就绷了起来,“怎么认识她的?”
宣凌霄吹了口气,“怎么认识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决定一心一意和她好。有一次,我和她在一起,被我母亲看见了,她高兴得哭了,拉着芝兰的手,一定要把手上的戒指摘给她。后来,我母亲发现了她手上有结婚戒指,就愣了,仿佛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说她不介意芝兰的背景,只要是我爱的就是她爱的。我知道,哪怕芝兰是个妓女我母亲都不会介意,只要我爱上的是女人。我母亲并不知道我只是用芝兰在摆脱古福利,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她只是个寂寞女人而已。”
“你表妹知道你和芝兰好吗?”我打断他。
他看了我一眼,就去看天花板,过了半天,才说:“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难道你不知道你表妹和芝兰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这么放弃,如果阮锦姬早就知道芝兰和宣凌霄好,那么她一定是对我撒了谎的。她所谓的调查芝兰的死因,一定是有阴谋的,因为她一口咬定芝兰没有外遇,而是被有外遇的丁朝阳陷害的。
宣凌霄起身去整理小舞台上的架子鼓,我站在他身后,他的后背显得那么沉默。
他说:“你走吧。”
我没动。
我知道他在用整理架子鼓的姿态暗示我该走了,他什么都不想说了,可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虽然我不爱女人,但我还是男人,男人是没那么嘴碎的,何况,我又不是爱她,估计芝兰也没告诉她。因寂寞而偷欢不是件多么光彩的事。”他依然背对着我说。
“那么,芝兰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突然问。
他突然转了身,怔怔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芝兰失踪前已怀孕了,但我非常确定那孩子不是她丈夫的。”
宣凌霄低低地说了声“天哪”。垂着头,站了半天,才说:“她没告诉我。”
“那么你和芝兰好,并没刺激得古福利离开你,是吧?”宣凌霄的情绪好像很乱,我尽量将语气放缓和,免得把他刺激恼了。
“你很想知道?”
我看着他,眼睛睁得很大,没说话。
“好吧,我没想到古福利会恼羞成怒。有天晚上,他来找我,说芝兰不值得我爱。我没搭理他,后来我才知道,他敲开芝兰家的门,以知情人的身份轻薄她。芝兰赶他走,他告诉芝兰他知道她和我所有的事了,芝兰挺害怕的,她只是有些寂寞,并不想离婚,而她也知道我不会娶她。古福利利用芝兰的害怕,胁迫她和他发生了性关系,并拍了两人在一起的照片,警告她说,如果她再和我在一起,就把照片寄给她丈夫。从那以后,芝兰再也没和我联系。古福利把照片给我看的目的,只是想证明芝兰是个人尽可夫的放荡女子,对我,并没有真感情。事后,我给芝兰打了电话,向她道歉。她没谴责我,只是问我为什么会这样。除了对不起请原谅,我还能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我恶心透了古福利的下作,彻底和他分手了。但他还是经常去敲我的门,大半夜的,在我门口,可怜巴巴地站着。说真的,我觉得挺对不起芝兰的,是我害了她。有时,我觉得她的失踪,或许和那些照片有关,她是个挺胆怯的人,肯定受不了被人握了把柄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索性一了百了地离家出走了。我一直非常内疚,或许也是因为这内疚,让我常常失眠,深夜里,总觉得能听见她隐隐的哭泣声。加上古福利总是不死心地上来找我,我索性就搬走算了。”他坐在小舞台沿上,手指插在头发里,满脸的悔恨,“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宁可没有认识她,我是她的灾星。”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上,算作无言的安慰。
“古福利对芝兰做的事,当时你该报案的。”
“我?”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觉得报案后让芝兰和我的事暴露很光荣?”
我无语。
我们在小舞台沿上坐了一会儿,我侧着脸看他笼罩在阴影中的脸,“那个想让古福利死的人会是谁?”
“我。”他回答得干脆利索。
“他死的那晚,你在酒吧。”我看着他。
“不是每个想杀人的人都需要亲自动手的,我可以雇凶。”他冷漠地笑笑,露出雪白而整齐的牙齿。
“不会吧?”我没心思和他开玩笑,只想知道古福利最后在电话里骂的那个卑劣女人是不是针对我而来。
4
从酒吧出来,我信步去了美容院找阮锦姬。
店门大大地开着,阮锦姬气咻咻地叉着腰站在店堂里,一副有恨无处发的样子,见我来才好不容易挤出点笑,说:“我店里进贼了。”
“是吗?”我看了看店里,好像一切都在。阮锦姬说:“没偷这边,偷我办公室了。”
除了大堂和美容间外,阮锦姬还有间自己的办公室,没事时,她自己待在里面看杂志,上网玩游戏。
办公室的窗子临街开着,窗子与人行道之间隔了道修建整齐的耐冬树,绿油油的,小偷就是跨过了耐冬树从窗子进来的。阮锦姬边斥责服务生不长耳朵边把我扯进了办公室,桌上笔记本电脑和墙上的小液晶电视都被偷了,显然小偷还动过小保险箱的主意,曾搬过,搬不动,还留了些撬的痕迹。
阮锦姬兀自生气,说:“我还在店里呢,居然就被偷了,这贼真他妈的胆大。”
见我瞪着眼不解状,就道:“前天晚上,我忽然觉得有点累了,就和服务生说没什么事别叫我,有人找我就说我出去了,就关上门睡了一会儿。一觉醒来,笔记本电脑和小液晶电视就没了。”
我呵呵打趣说:“幸好没偷你的人。”
阮锦姬显然对我的打趣很不满,哼了一声,说:“色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