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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停止流动,头发根根倒竖。我怀疑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眼前见到的情景。我握住门把手,怔立当场。

怎会有这样不可思议的事呢?男人的尸体竟然不见了……

我背后的乘客们也呆立在门前,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紧贴在我背后,注视着洗手间内。

无数的烛火仍在继续燃烧,但是中央的尸体却不见了!可以看见到白色的马桶。马桶底下不断传来铁轨的隆隆声和寒风吹掠车身下的呼吼声。

我首先想到的是伪装自杀——男人其实并未死亡,所以在洗手间门关闭后爬起躲藏在某处。我探身进入厕所,仔细搜寻由地板至天花板的各部分。立刻,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门是侧面拉合式的,洗手间内部狭窄,又未放置家具,没有能躲藏的地方——别说是人,连猫或老鼠都无法藏身。

而且,我想起尸体额头的伤口。那种伤口根本不可能伪装,是真的裂开一个洞,连骨骼都能看到。小丑的嘴唇也胀紫了,双手更是出现了死者特有的斑点——绝对不可能是活人伪装的。

我踏在马桶旁,进入洗手间检查窗户,但车窗是紧闭的。

我退出门外,关上门,站在走道上。从我关门上锁到再度开锁,前后不到一分钟,不,应该不到三十秒吧!我锁上门,赶开围观人群,听从一位乘客的建议,略微踌躇后又打开门,只是这样而已。

这中间,已死亡的瘦小男人却如烟雾般消失,衣服和手枪都不见了,只剩下无数摇曳的烛火。

“会是从马桶掉下去了吗?”乘客说。

“不可能的。”另一人回答,“再怎样也无法让成年人从这种马桶孔通过,你看,孔洞很小哩!直径顶多是二十到三十公分。”

这点我也有同感。为了防止孩童掉下去,列车马桶的孔洞造得非常小。连孩童的身体都过不了,更别说是成年人的身体了。

我和乘客们一同在洗手间前怔立良久。我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股强烈的恐惧自心底升起——方才自己见到的会不会是幽灵?栖息在这一带的邪恶幽灵……暴风雪夜在列车上跳舞的邪恶幽灵……

我目睹了超自然现象,庆幸自己居然还能平安无事。不,事实上,我更怀疑是自己哪里出了毛病,说不定几小时后自己会发狂。一想到这里,我坐立难安。我深知自己怎么也想不透异常现象出现的理由,只希望马上离开现场,但不将烛火熄灭又不行,太危险了……忽然,我又想到,这些蜡烛究竟又是怎么回事?真的可以这样随便吹熄吗?

问题是,不吹灭也不行。可能是因为寒冷,我全身不住发抖,但仍旧极力控制住自己,趴在地板上将蜡烛一支支吹灭。这时,我耳畔听到了如夏天昆虫振翅般的奇妙声音,我以为是耳鸣,甩甩头,可是声音并未消失。

吹灭全部烛火,我再次把洗手间锁上。那个声音忽然消失了,正好在列车滑入渭之津站月台时。

<h6>行走的尸体与出轨的列车</h6>

这夜到底是怎么了?事件并未就此结束。

六四五列车通过中之岱车站时,窗外原本猛烈呼吼的风令人难以置信地止歇了。我站在上下车出入口,听到的只有脚底下隆隆的铁轨声——暴风雪停止了,天空更无雪花飘舞,能够见到上空的月亮。

黑云掠过月亮,或许,高空中还是有风吧!

我开始在列车车厢来回巡视——每到一站就会有乘客上车,这是必要的措施。

我走到第一节车厢最前端,确认了一下卧轨的尸体平安无事,又往回走;快到第二节车厢的洗手间时,可见到门把手上的孔洞内是“使用中”三个红字。我并未特别贴上“禁止使用”的字条,不过乘客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很配合。

走到洗手间前,我忽然注意到有昆虫振翅般低沉的嗡嗡声,而且,声音持续了很久。

这令我联想到在窗外追着列车的巨大昆虫——可能是遇到不可解的事件让我产生了幻觉吧!我自己都感到很恐怖,快步走向车长休息室。

但振翅声一直跟着我,逐渐变成摇撼脑神经般的巨大声响,恍如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就在我开始怀疑可能是自己耳鸣或幻听时,低沉的嗡嗡声忽然停止了。我回到第三节车厢后部的车长休息室,坐下,喘了一口气。

虽是寒冷的夜晚,我却全身冒汗。

丹野和我换班,走出休息室。之后,我独自一人休息了很久——可能经历了太多的事,体力消耗很大吧!

列车驶离碧水车站。我静静坐在座位上,等列车出了月台,我才站起身,打开门。就在我把上半身探出走道时,前方车厢又发生了骚乱。

外头已无风声,也没有似是幻听的振翅声,只听见铁轨的隆隆声和车头发出的汽笛声。但夹杂在这种机械的声音之间,有人们嚷嚷的声音。也许这样的说法很奇妙,不过当时的感觉仿佛是被一座大山阻隔的城镇的喧嚷声随风传到耳边。

我有一种亲眼目睹海市蜃楼的感觉,不,可以说是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是极端强烈的预感!

这种预感就像在原子弹爆炸之前,会预感到自己所属的世界瞬间消失,或是大船沉没前,船员的某种感觉一样。

由于心中的不安过于强烈,我往前走了两三步。

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左侧窗户被染红了。这已经是三十年前的遥远记忆,说不定是我自己的记忆出了毛病,但至少现在回想起来,第三节车厢左侧的整排车窗都是鲜红色。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见左边墙壁垂挂着一整排红色发亮的正方形格子。

从时间上说,这种感觉,只是犹如眨眼般的一瞬。在我开始寻思“这是什么”的时候,一声巨响,第三节车厢的地板被抬高了。

我在恐惧之中曾想到:会是撞上什么了吗?

因为,列车是自前方抬高的。

通往第二节车厢的门裂开了,我仿佛能见到第二节车厢的地板——也就是说该车厢被抬得更高,而且地板有如水面般颤动。

紧接着,第三节车厢侧面有熊熊火焰和黑烟喷出来。乘客们惊呼着,强烈的破坏声不绝于耳。在我的视野里,窗玻璃在不断碎裂。

乘客们自被破坏的门爬着逃入第三节车厢;我则用力抓住附近的椅背和墙壁,想尽办法将身体固定住。我明白——列车出轨了!

列车发出狂暴的声响,大幅扭曲,部分墙壁裂开了。自裂缝中,我见到被火焰染红的雪景。

车厢内,乘客们的行李四处乱飞,坐椅碎裂,人们惨叫着相互碰撞——我的记忆只到这儿。

再度苏醒过来时,我人在雪中,身上堆满各种碎片。我的身体不能动弹,好像已经四分五裂一般,应该是有多处骨折!

我想自己也许会死掉,想从铁板和玻璃碎片底下爬出,但身体怎么也动不了。不得已,我只好大声呼救:“喂、喂!”

在这期间,不断有巨大声响传来。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不过车祸现场总会不停发出各种巨响。只是我不能确定自己醒来的那一瞬间是在车祸刚发生时呢,抑或已经过了一小时。

无论如何,我心里产生了强烈的恐惧——如果无法移动,我会被火焰吞噬,被活活烧死——这是完全没办法坦然面对的绝对恐惧。

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设法了解目前的状况。我的额头上抵着块冰冷的铁板,一直覆盖到脚趾。所以,我的四周一片漆黑,勉强想挪动身体时,周围立刻响起了碎玻璃碰撞的哗啦声。

有人的声音逐渐接近了。

“喂,这底下有人!”有个声音说。

这时,我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松了一口气。同时,我又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雪地上,四周无人。

接下来的记忆是,自己被放上担架,抬上列车,医师在我右臂上注射。我在想:左臂是否已经被压烂了?

另外,还有在列车上的记忆。

等再度醒来时,天色已亮,我在石狩沼田的医院里。

坦白说,我曾想过自己是否会死,但实际上我的伤势并不严重,完全没有烧伤,除了若干外伤,就只是左下肋骨有一根出现裂痕。可能当时年轻吧,只待了约莫两星期,我就出院了。毕竟,札沼线的工作正等着我。

但同事丹野的伤势却很严重。列车出轨时,他在第二节车厢,左半边身体被灼伤,失去了左腿,虽幸免于靠轮椅度过后半生,却一生都离不开假肢和拐杖了。

即使这样,在与第一节车厢邻接的第二节车厢里仍能保住性命,已是近乎奇迹了——第一节车厢的四位乘客全部死亡,而第二节车厢里的五位乘客之中也有三人死亡。至于第三节车厢的乘客,尽管并无死者,却有六人重伤。

在这种情况下,在第三节车厢、只受了轻伤的我,真是可以称被为幸运了。

事故的大体经过是:第一节车厢和车头及后面两节车厢脱离后出轨,在雪原上前进了约三十公尺,撞上附近的大樱树后横倒停住;第二节车厢也跟着出轨侧翻;第三节车厢弯成两截,但却并未侧翻。车头出轨但未翻覆,司机德大寺虽只受了轻伤,但精神却出现异常,有幻视和幻听倾向。

由于我的伤势最早痊愈,因此有机会在医院、列车保修厂及司机和另一个车长家中多次详细听德大寺和丹野详述一切经过。若综合他们的证言,昭和三十二年发生的这桩事件非常不可思议,并且十分地恐怖!

我这样说是基于两个事件的不可解释。一是六四五列车的出轨毫无理由。当夜虽然积雪很多,但是除雪车才除过雪。而且,若在新十津川一带出事还有可能,但碧水至北龙之间雪已止歇,风势也转弱,视线清晰,又无雪崩或落石。另外,这不是在战争期间,更没有政界要人搭乘,没有理由被恐怖分子袭击。而且,德大寺在驾驶时也不会出现失误,因此列车根本不可能出轨。

当然,这种原因不明的出轨事件也不是没有先例——车轮转动不协调,也可能造成出轨。问题是,当时并无这样的因素存在。通常,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货车上,而且也只有一两节车厢会出轨,只要马上停住,并不会酿成大灾难。

可是,昭和三十二年一月的这起事故却是由于第一节车厢被抬高所造成,只能被视为令人难以置信的天灾。

另一个是在第一节车厢里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件。对此,我并未亲身经历,完全是听同事丹野所述。综合丹野和德大寺两人叙述的内容,当夜的异常事态如下——

列车离开雨龙车站后,原本在窗外肆虐咆哮的暴风雪完全止歇了。本来查验车票时需要提高声调,此时只要低声即可。

从某种意义上说,丹野是比较神经质的人。他表示在查验车票时感到莫名其妙的不安,也听见那振翅般的声音,因此他是怀着惶乱的心情进入第一节车厢的。这时,他最先想到的是置于车厢最前端的那具卧轨自杀的尸体!

为什么会想到那个呢?他也不明白,但就是不由自主地担心。为了确定没有什么意外,在进入第一节车厢后他马上快步沿走道往前走。

这主要可能是因为我们曾多次听到有关这一带的怪谈吧!

我自己曾多次听说“在山里载着穿白色和服女性的出租车,下到山麓时,该女性消失,坐椅上一片湿漉”之类的传说。丹野和我一样,这时他就是想起了此类怪谈。

第一节车厢只有四位乘客,虽不是彼此熟识之人,却都多次搭乘札沼线列车,因此丹野见过他们。

来到车厢最前端,丹野慢慢拉开玻璃门,门外应该放置着盖着防水布和草席的卧轨自杀的尸体。没错,尸体的确还在,苍白的雪光反射下,覆盖防水布的尸体映入眼帘。

丹野松了一口气,同时心底却有了新的疑问,因为——盖在防水布上的草席滑开了,旁边掉落着一支钢笔。他走近,拾起钢笔,右手抓住草席,打算将尸体盖好。就在此时,防水布缓缓拱起来!他一时无法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全身僵硬,只能双眼圆睁,怔立当场。

这时,盖着防水布的尸体慢慢地直起身来。最后,尸体坐了起来,防水布和草席自胸口滑落。

接着,尸体竖起右膝,以不自然的僵硬动作,挣扎似的拼命想站起来。能够见到沾满血污的泛黑长裤——尸体仍旧穿着黑灰色外套,系着黑色围巾。

但是,围巾上方没有头颅!

此时,脖子被截断的无头尸体像装有机关般,以笨拙的动作站起身来,和丹野以约一公尺的距离相对而望。丹野绝非胆小的男人,可是遇到这种事,他也忍不住大声惨叫,慌忙沿背后的墙壁退至通往第一节车厢的门前,挣扎着打开门,逃进走道。

第一节车厢里的四位男性乘客听见了丹野的惨叫,正在想究竟是怎么回事。等见到丹野倒退进入车厢,大家立即站起来。

这时候,无头尸体仿佛追着丹野般慢慢进入车厢内。乘客们同时尖叫,开始逃窜。他们争先恐后地往后面逃,但坐在最前面的人被放置在走道上的大纸袋绊倒了。那是装着面粉的纸袋——乘客中有人在沼田的面包工厂工作,定期送面粉到工厂。

他跌倒的瞬间,纸袋破了,里面的白色面粉撒出一些在地板上。无头尸体缓缓逼近在地板上爬行的乘客。乘客害怕得尖声大叫,抓起一把面粉掷向无头尸,正好命中其胸口。面粉宛如白烟在四散飘舞。

很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幽灵边做出伸手在空中挠抓的动作,边往后退。

乘客认为这是怪物的弱点,拼命抓起面粉朝怪物丢掷。本来打算逃至后面第二三节车厢的另外三位乘客和丹野都怔住了。毕竟只有一人攻击就如此有效,多人合力的话,也许就能击退怪物。

于是四人急忙跑到装面粉的纸袋前,抓起面粉用力掷向无头幽灵。在五个人全力攻击下,怪物退却了,后退至原先的上下车出入口,关上了玻璃门。

丹野想来找我,便匆忙离开第一节车厢,拉开第二节车厢的隔间门,随手关上,但才走了两步,就发生了什么事,以致此后的一切他毫无记忆。醒来时,他已躺在驶往石狩沼田的列车走道上,全身裹着绷带。

不,他甚至来不及确认裹在身上的是不是绷带,因为全身过度疼痛,恢复意识只是极短暂的时间,很快又再度晕厥了。

丹野的证言是这样,至于司机德大寺的话,就更令人不解了。他表示车头后方的第一节车厢响起爆炸声的同时,整个车体往上抬起,连带车头也浮起来,好像快出轨了。所以他马上条件反射般操控刹车,但紧接着,他已被弹出车外。

他醒来时,远处前方可以看到车头和车厢在燃烧。他的头部似乎遭到撞击,自额头流下的血沁入眼中。在朦胧之间,他极力拉回逐渐远去的意识,抬头望向天空,却见到了奇怪的物体。

那是白色巨人,无比高大,头顶着天,脚踩车头。若以这个巨大人影的角度来看,这列火车简直如同玩具!

巨人低头注视着德大寺。这时,他朦胧意识里的一隅已经明白了:列车事故是此人所为,是他伸出右手把车厢拉起!

同一时间,德大寺又听到那种好似振翅的震动声。他心想,是巨人引起这样的声音吗?

巨人眼眸闪动着异样的红光!

我被压在裂开的车厢底下,并未见到那样的巨人,不过听德大寺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在事故发生后似乎听到过那个如耳鸣般的奇怪声音。如果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那么应该不能称为幻听……

即使这样,实在也太不可思议了!德大寺痊愈后,重回司机的岗位,不过他在夜间驾驶列车时,曾告诉副司机说,每次到碧水和北龙这一带都会见到白色巨人。

而他每次都会紧急刹车,国铁方面疲于应付,要求他接受精神治疗。到了昭和三十六年,他终于被迫辞职。之后,他屡屡进出精神病院,目前与妻子住在事故现场附近,几乎每天都在附近徘徊。

我自己也因这桩事件身心受创,后来总算痊愈了。不过每当想到失去一条腿的丹野和这位德大寺,还有罹难亡故的乘客们,总是心痛不已。

昭和三十二年一月的那桩不可思议的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很希望在去世之前能够解开这个谜团。我也有觉悟,只要能解开这个谜团,让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3

读完长长的传真稿,吉敷趴在桌面上,双肘拄在桌上,双手合十撑住下巴,茫然若失。

现实世界里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也因为持有这样的观点,他甚至没有认真思考过行川的小说。问题是,如果牛越的报告和这位杉浦邦人的手记属实,则一切都是事实了,但怎么会有……

假定杉浦的手记内容属实,那么,在昭和三十二年一月二十九日夜里,札沼线的列车车厢里的确有小丑跳舞。之后小丑躲在洗手间内用手枪自杀,但是尸体却在不久之后如烟雾般消失。接着卧轨自杀的无头尸体站了起来,然后是放置尸体的第一节车厢忽然被抬高,六四五列车出轨。但这种童话般的奇妙故事,有谁会相信!

那么,这桩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理由导致这桩怪谈般的事件发生在北海道山间的登山列车上?

插在小丑尸体四周的蜡烛又代表什么?

杉浦车长说,列车出轨前,第三节车厢左侧窗户一片鲜红,这又代表什么?

这之后,第一节车厢往上抬高了,原因何在?

所有的一切都令人不能理解,甚至连猜测都没有头绪。

还有,司机德大寺因列车出轨被抛出车外,从昏迷中醒来时,见到了白色巨人,那又是什么?巨人有闪着红光的双眼,若非幻觉,到底意味着什么?

啊,吉敷注意到了一件事!是行川的小说。

他慌忙拿出收在抽屉里的《小丑之谜》。为什么会如此大意呢!行川的小说中不是也有“白色的巨人”吗?那童话般的奇妙内容和德大寺的证言完全稳合。

吉敷再次迅速阅读了行川的这篇小说。读完,他又茫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德大寺的证言和行川的文章几乎一模一样,这意味着什么呢?

但不管多么一致,这种事应该不会真实存在,所以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德大寺肯定是神经错乱,因此他看到白色巨人或无头的尸体起来走路,这都无关紧要,毕竟他并非正常人。

而且,也可能是这样吧——昭和三十二年的这起列车事故,现在住在札幌的人都不知道,可是老人们却记得很清楚。如此一来,德大寺事后提到的见到白色巨人的事可能在当地广泛流传,甚至被当地报纸杂志详细报道。而行川看过这类报道,所以后来才会在宫城监狱内写出那些小说。

对,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不可能有其他理由。

吉敷又想到一件事——第一节车厢被抬高的原因,这也是六四五列车出轨的原因。想到这也许是白色巨人伸出右手抓住第一节车厢往上拉起而造成的,他忍不住笑了。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又不是供小孩观看的怪谈电影!

只不过如此一来,行川所写的“白色的巨人”这个童话究竟在暗示什么呢?被巨人的右手抓住,经由高空从一辆列车送至另一辆列车的故事,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灵感的呢?

就算白色巨人的影像确如自己方才所想的一样,但由一列列车被送至另一列列车的情节,又是在诉说什么?还有,那种幻想和现实事件奇妙吻合,其背后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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