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月光如雪，月光如血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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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不远处，心里却觉得仿佛很遥远的一座小楼上，仍然有灯光在闪烁。

窗外无月。

“我相信此时此刻，在那一边那一座小楼的灯光下，也有一个人在等待着月与死。”她的声音冷淡而无情，“因为今夜距离今年元夜十五，已经只剩下九天了。”

“不错，我是想接月神。因为在某一些古老的传说中，月的意思就是死。”她说，“太阳是生，月是死。”

就在这时候，忽然又有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了过来。

这位白衣如雪月的小姐，忽然间站起来，走到窗口，面对着黑暗的穹苍。

第二章曼青老人

“不是财神，是什么神？”小星努力在她的脸上装出很愉快的笑容，“是不是月神？是不是那位刀如月光的月神？”

这座小楼已经非常陈旧。

“我们要接的不是财神。”

曾经住在这座小楼上的人，都已经因为他们的寂寞哀伤，或者是因为他的义气和傲气而离开了。

小姐凝视着窗外的黑暗，震耳的爆竹声，她好像已完全听不见，过了很久她才淡淡地说：

此刻还留在小楼上的人，也已身心憔悴，寂寞得随时随地都恨不得快点死了的好。

“今天已经是正月初六了，是接财神的日子。”小星说，“今天晚上家家户户都在接财神，我们呢？”

他还没有死，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死。

“小星，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放鞭炮？”

他还没有死，只不过因为他是李家的子孙。他可以死，却不能让李家的尊荣死在他的手里。

这位满怀忧郁伤感的小姐，本来仿佛一直都已投入一个悲惨而又美丽的旧梦，这时候才被忽然惊醒。忽然问她身边这个梳大辫子的小姑娘。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知道，寂寞有时候远比死更痛苦得多。

忽然之间，这一阵阵的爆竹声，仿佛已响彻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