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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看着那些书,向我笑道:对啊,你平时是该向我们推荐推荐的,现在书多得都不知道读什么了。
我告诉他,这期《财经》有一篇猛料。另外,我最近在书架上发现了一本俄罗斯的译著《寡头》,挺有意思的。
开始我还顾虑自己这样老是去他那儿串门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因为他现在的部门可不是资料室或工会这样的边缘地带,而是一个比较热门的部门;我现在找他聊聊,可不是一年前没有心事的谈天,而是有事相求。
接下来的日子,我隔三岔五地往李瑞的办公室里走,要么拿着新到的期刊,要么拿几本信息资料室新购的图书。
但慢慢地,我也就无所谓了。因为我有点急了,还因为我一旦习惯了之后,也就不再觉得有多不自在了,人一旦没了不自在的感觉,逛头儿的办公室就真的像逛超市了。有时候我坐在信息资料室里,想着想着,脚步就自然地往他那里去了。
“恋爱说”虽荒诞不经,却开始在我心里萌芽。让我惊讶的是它并没带给我太多不适和畏难的感觉。这可能与黏附的对象是斯文的李瑞,而不是钟雷或虞总有关。
而且逛着逛着,我还发现,头儿每天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其实是孤独的,他需要有人找他谈天,这是他把握办公室那些人头的信息和情绪的重要渠道。
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具备丁宁这种挑战极限的能力,我想要不自己试一下石峰所讲的“恋爱说”吧。
所以,上班的时候,领导们一般不会厌烦你有事没事地前去汇报点什么(事实上,当你为屁大的事儿去请示他时,他往往不会厌烦;而等到你真有大事需要他挑担子的时候,他往往会很烦)。所以,你如果没事尽可以去找他,如果你实在没什么事好谈的,那就谈谈自己的心情吧。这样谈着谈着你会发现自己和头儿越来越亲,谈着谈着你会敞开自己,你也会感觉到他明白了你把他视作可依赖的人,他挺喜欢这种感觉……接着,办公室里衍生了人情产品。
我想,如果丁宁是我,再加上自己与李瑞原来的那点交情,估计他早就搞定李瑞,让他为自己说话了。
有一天,我甚至明白了,为什么有人喜欢打小报告,因为它更出效果。它以告密的方式制造了酷似“忠诚”、“依赖”等的产品,从而为彼此营造了一种从“部下”到“准密友”的氛围。
我对“愤青”说:那些高手干得真像周星驰一样,真猛。
有些事情,如果你“经营”了,你甚至可能发现它的乐趣;开始的一些拘谨,一旦习惯了,就可能被消化成自在,即使要你喊他“娘舅”,都没太大的心理障碍。
我想,是啊是啊,刚才开会的时候,与虞总一直不和的常务副总老蔡从会议开始就一声不吭地在埋头看报,浑身散发着对立的气息,现在突然冒出个丁宁当众狂拍自己,虞总怎会不感觉温暖?虽然虞总未必真的喜欢把肉麻当有趣,但他需要温暖。
由此,我回顾自己当初在钟雷主任那儿时的状态,那时我觉得没事老黏附着头儿干吗,更何况作为小字辈,找头儿唠嗑好像不太自在。而现在我明白了钟雷可能不这么看,从他的角度,可能会觉得我这小子不是头大,就是不懂事理,不冷不热,恃才傲物。他哪会想到你作为一个青涩者内心的腼腆和局促?他身边有的是簇拥着他的人,他觉得你没把他放在眼里。
张野笑道:这样领导在众人面前才爽歪歪,你自己恶心点和周围人看着你恶心点都不要紧,领导爽歪歪才是硬道理。领导为什么爽?这是因为领导觉得自己在场面上有人挺,领导坐在那儿,他说出一个想法,心里想着的就是快有人来挺啊,快有人来挺啊……
我跑得很勤,但李瑞对我心里想的事,却只字不提。
散会后,“愤青”张野和我同路回家。他说:过去的马屁精大都是在背地里玩,现在这招不灵了,现在一定要当众拍,这样才有效。
我知道对于一个内敛、被动惯了的人而言,这理所当然。但这么不咸不淡地谈图书谈国事,何时才能激出义气情感?如果说恋爱是需要培养的,难道这事也得慢慢来?
看见了吧,拍马屁,一定要当众拍!
有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和他交流的真正切入口,居然是钟雷。关于钟雷的话题让我靠近了他的情绪阀,以此稍微靠近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