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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纳闷又觉得幽默,但没想到,在虞总快讲完了的时候,他好像实在忍不住了,回转过来狂表扬丁宁,一直表扬了二十分钟。
其实,无论是以前我们同在钟雷那个部门,还是后来在信息资料室,还是他在工会时,在我们的交谈中,他从来不提“钟雷”这个名字;但现在,我发现他会有意无意地套我对钟雷的看法。
我回来的时候,虞总已在做最后总结。作为带队领导,他顺着刚才发言者的座位一个个表扬过来。我留意着他该如何夸奖丁宁,但他突然从丁宁这边跳了过去,表扬下一个,再下一个,他表扬了好些人。
这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与钟雷平级,并且是相互竞争的两个部门,还因为他曾经郁积在心里多年的块垒。
全场无声,不少人鼓着腮帮子,估计在吃吃地笑。开始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笑,因为我们小时候写表扬稿就是这种腔调,但后来我一眼瞥见虞总有些害羞地低着头,我就差点笑出来,赶紧起身去洗手间。
当我体会到这点时,我就放开了自己的顾忌。当我越表达对钟雷管理价值观的不认同时,我越能感觉到他潜伏着的共鸣。当两个原本交情不太深厚的人,共同议论另一个人时,他们会显得很近乎。
“我们从水鸣村出来的时候,已是中午了。天上下着大雨,前往溪湾村要走山路,山陡地滑,带队领导扭伤了脚,脚背都肿起来了。不少同事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要不要继续奔赴溪湾村?我们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时候带队老总一挥手,说:走。在雨中大步流星地迈开了脚步。我们就跟着走……”
但他的话语姿态是含蓄的,一如他斯文的脸。
“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看见农家真苦,带队领导摸着孩子单薄的衣服,托起他们的小碗,眼含泪水。此情此景令人震动,让我们更明白了这次下乡的用意……”
有一天,我在走向李瑞办公室的走廊上,被钟雷看见了。
开始的发言者大多说得平实,轮到丁宁开说时,立马不同凡响,他说的全是细节——
他说:哎,鼎柱啊,好久没见了,你在忙什么啊?
我有幸见证丁宁当众狂拍虞总马屁的功力。
我说:没忙什么呀。
这个总结会,主要是总结一个由公司负责的政府拨款乡村公益项目的业绩。该项目由虞总直接牵头,前不久,他带队跑了不少山村。
他微微笑着对我摇头:我们一个部门做了八年哪,一旦不在一起了,现在就连面都不太碰得上了。接着,他掐了一把我的后颈,说:还好吗?我说:挺好挺好。
我突然发现,与丁宁的生猛相比,石峰的“恋爱说”还是段位太低。
我听见他嘴边掠过一句:好好好,有得吃。
星期三下午,公司召开项目成果总结会。
虽然和李瑞主任曾同处一个办公室那么多年,但我从没像现在这样琢磨他是怎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