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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不是我们为这些人和机构赋予权力,它们就不会拥有权力?他是这个意思吗?”米拉好奇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

“是的,社会学家总是喜欢遵循马克思等人对权力‘自上而下’的解读,因为这种说法让我们相信,当掌权者—政客、官僚或者其他人—让我们做我们不喜欢的事情时,这不是我们的错。而福柯说,这不是事实运作的方式,我们对此感到不舒服。”

帕洛,就是刚刚那个用像对白痴说话的语气对伯特兰说话的学生,也参与了进来,仍然用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听着,如果我说:‘我的老板比我更有权力,所以我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现实。有人比我强大,那我就必须要服从他。”

从伯特兰开始这场福柯的即兴演讲到现在,米拉才总算醒悟。可能是他刚刚说的那番话触动了她的某条神经,她心里则产生了一个问题:“你是说,人们没有夺取权力,而是别人拱手让给他们?”

伯特兰异常耐心地对此进行了回答:“福柯会通过这句话告诉你,你刚说的这句话成了权力结构的一部分。你说‘老板很有权力’,但他之所以有权力,是因为我们都同意这句话。”

“女性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认为福柯对社会的构想太过悲观,因为在福柯的理论中,个人与权力统治的过程联系得非常紧密,以至于人们做什么都没有用,或者做了更糟,他们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只会起到巩固现状的效果。但福柯强烈认为自己的权力理论不应当让人们变得悲观,尤其不应当成为他们拒绝支持政治进步的理由。事实上,他的观点与女性主义者、马克思主义者的观点截然相反。”

“那照你这么说,那些不想受到老板控制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否认老板拥有权力呢?”伯特兰再一次耐心解答,似乎给帕洛提供了别人都没有的特权。

“那怎么才能做出改变呢?”科妮问道。

“事实上,福柯关于权力的视角告诉我们,想要摆脱这种境况要比马克思主义者想象得更加困难。按照后者的观点,想要退出某种权力非常简单—如果有人拿枪指着你的头,你可以拎出一杆更大的枪。但如果我们本身就是权力最积极的参与者,这种退出的选择就尤其艰难。权力不是一种外在于我们,笼罩在我们头上的东西。我们没法去攻击它、摧毁它,也无法将其据为己有,就像我们无法攻占巴士底狱,因为这本身就是我们的据点;我们没法控制它,就像蚂蚁没法控制自己的蚂蚁窝。”

“感觉上好像是我们自己在掌控这一切,但实际上我们都被束缚在一条特定的道路上。福柯想让我们明白,权力是实践的、局部的、网状的、点对点的。它不是一群同质的人—男人、中产阶级、资本家、白人—将权力行使在另一群同质的人—女人、工人阶级和其他人身上。福柯的权力比女性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所设想的权力要更强大、更脆弱,女性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认为权力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它耸立在社会的支配群体上,等待着被粉碎和推翻。”

帕洛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像在向大家说明,每个人应该都看清,伯特兰和福柯之中一定有一个人是白痴,或者两个人都是。伯特兰则对帕洛笑了笑,像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一样。他只是又写下了另一个标题和一系列问题:

科妮说:“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没有权力。我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活,做出自己的决定。”没毛病,米拉想,我可以为自己做出决定,我又不想代表别人做出任何决定。但是伯特兰告诉科妮,她做出的这些决定都是在“权力—知识的话语”和“自我技术”的约束下完成的,这些约束会促使人们在管理自己和自己的身体时发挥积极的作用。

规训

米拉在脑海里反复咀嚼伯特兰刚说的话,思考她父亲是否也让她做过那种以为是顺应自己的想法去做的事。信息量实在太大了,米拉脑子里一片混乱,环顾周围,其他人应该也有差不多的感受。尽管伯特兰非常乐意大谈特谈福柯的理论,但他注意到,一下子说太多了,同学们根本没法吸收,于是他停下来讲了一个例子。他让同学们回忆回忆他们在刚开始讨论这个话题时,谈到的那些杂志和电视节目,它们会告诉人们如何成就自己的理想,并为他们提供建议来获取这些为大家渴望的东西—拥有完美的身材、事业等。这个产业会问:你想要什么,以及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福柯会说我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我们的欲望,性欲—都是由权力的话语—知识,所建构的。权力并不是一群人占有而另一群人所没有的资源。这也意味着“它不可能被夺取、粉碎、推翻、冲击或者击溃,因为权力不存在于某个上锁的保险柜里”。

为什么会有规则?

“说得很好,福柯认为在权力研究中有一个巨大的沟壑有待填平。在过往的,比如马克思、韦伯等人的权力研究中,他们都认为权力总是用来强迫人们去做他们不想做或者不应该做的事情。对于女性主义者来说,权力强迫女人扮演着屈从的角色。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权力强迫工人阶级为资本家政客递上选票。而在福柯之前的大多数权力理论,以及之后的许多理论,都认为权力是某种存在于个人之外的东西,是一层笼罩在我们头上的有形实体,它就像一个恶霸或者一位独裁专制的父亲,指引我们去做那些我们本不会做的事情。总的来说就是,福柯认为权力并不是让人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相反,它总是通过让人们去做他们确实想做的事来发挥作用。或者换句话来说,他们的需求、他们对权力的反抗、他们的欲望都是权力的一部分。权力的结构更像是一张铺开的网,而不是金字塔。”

为什么人们要遵守规则?

这一次,伯特兰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赞赏的神色。

为什么人们要做别人要求他们的事?

“有些社会学家不是也认为规则分很多种吗?”她接着说,人们遵守某些特定的规则—如禁止行窃—是担心会被抓起来。我们遵循其他规则—如依交通灯指示过马路—是为了安全,因为乱穿马路可能会被车撞死。还有其他类型的规则—像是按时按要求纳税—我们之所以遵守它,是因为我们相信,社会和公共服务需要大家来买单。

是什么使得人们在没有其他人要求他们的情况下,

他补充道:“我是一个成年人,没有人拿枪抵着我的头。为什么我还是会做那些别人让我做的事呢?”场面一度安静得十分尴尬,直到另一个学生,之前已经发过言的科妮,打破了这片沉寂。

依然按照别人的指示去做事?

尽管他们没有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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