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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剑辉是被连绵不断的巨大爆炸声震醒的。他所在的竹棚、他躺的简陋竹床都被震得剧烈摇晃,就算是个死人也得颠起来。
牟剑辉一时反应不过来,以为自己还在那场惨烈的缉毒行动现场。狗日的制毒工厂附近到底预埋了多少烈性炸药,不要钱的吗?还是就地生产的?……
剧烈的疼痛后知后觉地上来,后脑勺有外伤,脖子是扭了吗只敢歪着。雨还在下,深山竹海险峰溪涧,但好像哪里不对。头有点晕,犯恶心,可能有脑震荡。牟剑辉不敢托大,躺回床上。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听到有人来了。
来人未刻意隐藏声息,两个人。牟其中不敢大意。
急促但轻快的脚步在前,加速过来,雨天山路,几乎是跑的,人未至声先闻。
“唉呀,还是晚了,都漏成这样了,牟公安湿成这样发热怎么办?!这床也不成的。我下山喊人,把牟公安抬下去——哎阿爹你走快些!”
牟公安?这称呼倒不常听到了。
牟剑辉假装刚醒看向来人,少年装束却明显是女子。她见人醒了反而不那么急着上前了,只问道“牟公安你醒了?”然后反手大力拉了一把她阿爹。那个显老的男人会意,上前查看牟剑辉的伤势,问话简短。也是,没他闺女嘴快,声音清冽却欢快。似乎他们都已习惯远处不断传来的枪声爆炸声。
牟剑辉已经注意到自己身穿当地人衣服,而且多半就是这位阿爹的,但是还是震惊于这里的贫困与落后。这种土布手缝的旧式衣服他知道现在还有人穿,越旧越软越舒服,但是真没看到这么多布丁的实物。头上缠布,不一定是少数民族,民族杂居的地方很多风俗习惯是互相融合的。但是今天真的很少见。搞旅游的也不会真弄这么破旧。
牟剑辉听着这位嘴拙阿爹讷讷的安慰他不要担心伤势,领导安排他们村照顾伤员,他们经验丰富。今天下面滑坡了民兵抢险去了,雨停了就可以抬到乡里去。……他注意到当女儿要下山叫人时,阿爹有顾虑,但不是反对。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牟剑辉在连天的炮火声中又沉沉睡去。
梦里,他梦到了小时候,自己去干休所看爷爷。搂着爷爷的脖子撒娇,爷爷总不让,也不说,就是拿开他的手。他就觉得爷爷不亲。有一天他想搞偷袭,结果爷爷下意识一个擒拿手把他撂地上了。摔得很疼,他大哭,爷爷着急扶他,被他踹在脚踝上。爷爷摔倒了,怕压到他,手腕撑地,肿了好久。爷爷的帽子掉下来,他第一次看到爷爷后脑勺那如婴孩小嘴翻卷的伤疤,他吓得不会哭了,一个劲的打嗝。
牟剑辉惊醒,似心有感应。
爷爷!
然而做梦也是消耗能量的,牟剑辉几分钟后又沉沉入梦。但这次在梦里他不止被动观看,还保持着自主意识,仿佛他在梦里清醒着,甚至能控制梦的走向。(不是异能,只是普通人的真实感受。)
牟剑辉也不确定这是梦还是回忆,经历过,但当时不懂,现在在梦里看明白了。爷爷性格孤僻不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也不愿意提及过去。他们都是从其它渠道了解爷爷的经历,然后在他心情好时向他求证。
爷爷后脑勺这道疤是解放初剿匪时留下的。爷爷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就服从安排脱下军装加入公安队伍。他小时候营养不良,所以瘦小,高低肩,骨骼畸形,即使长了些肉也仍显得伶仃。身体弱,生命力却顽强,那次剿匪中弹失足坠崖在雨水里泡了三天伤口感染高烧昏迷命悬一线,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梦到这里还是写实的,接下来爷爷被安排在阿乇老爹家养伤,阿乇和他女儿尽心尽力的照顾。
“阿乇和他女儿?!这不和眼前的现实混淆了吗?终究还是个梦。终究是不应该临出门那样顶撞爷爷的。牟剑辉你真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