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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最攥着空瓶子，额前过长的刘海遮住她漆黑的眼眸。
猝然，那个女生扯住江最的头发露出凶狠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对她说：“味道跟你在厕所喝的像不像？你以为我真的是来跟你道歉的吗？做梦，你他妈给我安分点，别到处发骚，狐狸精。”
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被任意拉扯。
女孩似乎是被她的这副淡然的模样给惹怒了，猛地朝她脸上呼了一巴掌，“听见没有，贱货，再敢勾引我男朋友我就弄死你。”
江最的脸上响起重重的巴掌声，头因此歪向一边，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她瘦削的脸颊出现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女孩旁边的人拉住女孩的手，眼神复杂地看着江最，“卧槽，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不会真的像传闻说的那样脑子有问题吧？算了，我们走吧。”
女孩被同行的人拉走，不一会儿，整个教室就只剩下江最一个人，教室里除了开扇玻璃窗与墙壁相碰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死寂得可怕。
江最深深地呼吸，胸腔起伏。
她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脸上漠然得可怕。
她起身把空瓶子扔进垃圾桶，拐进厕所，找个位置，弓腰，手伸进嗓子眼里使劲抠，呕吐物和泪水流进坑里，江最感觉自己的胃已经被掏空了才停手。
清水一遍遍拍打她的脸，洗不掉，眼泪洗不掉，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流泪，可能是生理上的眼泪，毕竟，她是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流泪的，对她来说早已是习惯的事。
她的人生总是荒凉、孤独和不堪。
初三的日子对于江最来说很难熬，那段时间江善财已经跟同村的人谈好价格，等她初中毕业就拉她回玉田嫁人，嫁给村里的那个瘸子。
那段时间的江最仿佛置身于暗无天日的地狱，她成了块明码标价的猪肉，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那个她也明确表明江最还在上学期间，她会支付学费和抚养费，但如果江最嫁人了就不会再提供任何费用。
江最再也不想回去，不想回到玉田，要是说现在江最在泥潭里，那么回去就进了深渊。
她不想，她不甘心。
那一年是江善财打江最打得最多的一年，那一年她基本没有生活费，经常就是有上顿没下顿。
唯一庆幸的是，她有个好朋友。
她叫邱晓惠。
她也是个女孩子，邱晓惠和江最是学校里最“特别”的两个人。
邱晓惠有小时候被车撞过，没了左手，身体残缺，长相平平，所以她经常受人欺负。
或许是因为二人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同类，她们成了好朋友。
邱晓惠的妈妈以前是在饭店打杂的，后来就自己出来做盒饭，所以邱晓惠平时都是吃盒饭，所以她每天都会偷偷给她带饭，给她带她妈妈做的糕点，会偷偷把攒瓶子给她，看到她的伤口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