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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今年涨价了，变三块了，里面放了点猪肉。”
江最摸了摸口袋里的五块钱，“那要一碗吧，麻烦多给一个空碗， 谢谢。”
“行。”女人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女人端出两碗面放在她们桌上。
江最露出一丝困惑，“我们只点了一碗…”
女人大手一挥，满不在乎道：“我这今年第一天开张，你们又是我第一批客人，就当图个开张大吉了，你们一碗给两块就行了。”
江最泛起一阵酸涩，“谢谢。”
女人说：“嗐，不就少两块钱嘛？两块钱能有啥。”
对啊，两块钱能干什么呢。
江最的思绪被拉远，拿着筷子没动，老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江最被她的阵仗给牵回神，眉眼弯弯，“好吃吗？”
老人嘴里塞着面，一直点头。
江最动起筷子，笑着说：“我也觉得。”
女人不知何时站在她们旁边，她擦着手上的水，笑问道：“味道是不是有点不一样了？”
江最停下筷子，回味片刻，“确实是，香味更浓郁了。”
女人脸上露出一抹得意，“我改良了一下。”
江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味道更好了。”
店里的客人只有她们两个，女人闲来无事，干脆坐下来跟江最聊天，“怎么除夕不在家过节出来吃面啊？”
江最哧溜完最后一口面，缓缓开口：“节日不过只是图个氛围罢了，在哪吃、吃什么不重要。”
“说得也在理。”女人想了想。“你那混蛋爹还打你吗？”
刚来清河的时候，江善财喜欢把江最拖到外面打，追着打，住在这一块的街坊都见过。
江最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有十多天不见他了。”
“估计又去赌了。”女人嫌弃地撇嘴。“摊上这么一个爹也真是够倒霉的。”
江最对着她笑了笑，“这种东西也容不得我选择。”
女人长叹，“真是命苦。”
江最不想在这个话题停留太久，随意扯了个话题：“那你呢？红姐，怎么过节还出来看店啊？”
女人的眼睛不复刚刚的乌黑明亮，变得黯淡，眼底满是被生活搓磨后的悲苦，“我这个说来也是遭罪，孩子她爸上一年因为生病死了，她爷爷奶奶嫌弃我孩子是个女娃，不想要她，就把我们赶出了家门，我家里离得远，而且家里人观念里嫁出去的女儿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我怕他们觉得我回去丢人所以没敢跟他们说，我跟孩子他爸结婚得早，没领证，后面到了年龄，两个老人死活不给户口本，说上一辈都是这样的，我们就没领，想着等孩子要上学再去办，谁知道，人突然就没了。我们没地方去，幸好这个小店是我自己盘下的，这几个月都是在这吃饭、睡觉，想来也没什么事，就改良一下口味。”
“这世道，如果我是个男人生活就不会那么苦了……”
女人摇摇头。
“算了。”
“我跟你一小孩说这干嘛。”
“唉，都是苦命人啊。”
江最握住筷子一言不发。
猝然，门口闯入一个绑着花辫子的小女孩，手里攥着一把烟花棒，嘴里喊道：“妈妈，要点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