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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最昏昏沉沉，她空荡得像是把整个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身体里只剩下躯干。
她眼皮很沉，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在压着，意识也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
再睁眼时，她就回到了玉田小学门口，门旁的菜地长满了杂乱野草，一面土墙被烧的焦黑，已经看不见墙的底色了。
江最挤进荆棘里，让她奇怪的是，这杂草竟然比她还要高，而且划在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伸手要把草拨开，才发现，自己的手，跟小孩的手一样小。
她进了门。
说是门，但更像是两根断垣。
门内和门外恍若两个世界。
门外杂草丛生，门内寸草不生，土地上到处都是清晰可见的鞋印。
整个校园空荡无人。
这个学校只有三个年级，也就是只有三个教室。
她凭着记忆回到了自己以前的教室。
教室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老旧、破败、脏乱，逼仄……
她神色平静地坐到她的位置上，身体习惯性往后仰。
她的桌子是整个教室最破的一张桌子，桌面上有两个拳头大的洞，而且前腿少了半截，需要砖头垫着，只要她往前一靠，整张桌子都会向前倒。
她的桌面也是整个教室里最脏的，上面有用红笔写的器官词，黑笔画的吊鬼头，也有用小刀刻的各种污秽之词。
不过现在已经被蠹虫啃咬的只剩半个壳了。
她微微往后靠，视线透过窗洞投到外面。
一个白色身影从窗口掠过。
江最瞳孔骤然放大，立马起身跑到外面。
直觉告诉她一定要追上去。
江最在楼梯拐角处停下，她见到了那个白色人影，她是个女人，从背影上看，那个人乌黑的头发像是流动的光泽，雪白的大衣与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宛若九天下凡的仙女，在阴暗的楼道里却不显黯淡。
女人微微侧头，江最看清了她温柔的眉眼。
是秦老师！！
她缓缓伸出手，想要把手搭在楼梯的扶手。
江最眉头紧锁，赶忙跑上去出声阻止，“别扶那个！”
“很脏。”
秦语清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江最跟她解释，“有人会把鼻涕和尿洒在上面，别扶那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