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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狭小的空间里仅有一盏酒精灯在亮着，微弱的光杂糅黑烟往上冒，老人瘫坐在地上，灯火把她的影子拖得长长印在墙上，微弱的光芒将瘦弱的身躯化作巨大的黑影。
江最打开灯，屋子里瞬间通明，黑影随之消失殆尽，她问老人：“怎么不开灯？”
老人没作声，眼睛涣散无神，目光不知道落在何处。
江最走近她，瞥见她半褪的袜子，于是蹲下身子帮她拉上去，边拉边嘀咕道：“怎么不好好穿袜子？”
“红姐说你因为江善财的死不吃不喝？他……”
谁知袜子刚拉上去，老人就像发疯了似的踢着腿，蹲在她旁边的江最被她踹了一脚，整个人仰翻倒地，刚穿上了袜子也被她踢到一旁，踢完后她又恢复之前那副呆滞的模样。
江最气血翻涌，一直以来被压抑的情绪被瞬间点燃，她起身，近乎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们俩个人生活不好吗？”
“为什么！！明明是他自作自受，但是你们一个个的都在为他难过？！！他这么一个混蛋的人，死了不好吗？！”
许是因为过于激动，大脑一时供氧不足，江最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她扶着墙借此来平复一下自己。
情绪稳定下来后，呼吸也跟着平稳，但随之而来，巨大的背弃感蔓延至心头，她自嘲，“也对，如果你儿子还在的话，你就不用跟我挤在这个小到只能放一张床的屋子里，你可以跟他住在没有虫，冬天不漏风的屋子里，不用担心哪天没饭吃，所以，死的不该是他，是我。”
“不过，你知道吗？我把他的灰给倒掉了，他死到最后连灰都不剩了。”她再次蹲下身子直视老人那浑浊的眼球，大笑，“挫骨扬灰，哈哈哈…生生世世永不轮回。”
老人身体猛地一震，紧接着是强烈的颤抖，她开始用力拍打自己，嘴巴里发出痛苦地啊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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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
江最收拾好打算出门，迎面碰见刚买菜回来的王秀红，王秀红跟她打招呼，“妹妹，那么早？”
江最回之一笑，“早啊，红姐。”
江最打完招呼就要走，但是在她踏出门的那刻，王秀红拉住了她。
江最被迫停下来，眼睛疑惑地看着王艳红，王秀红眼睛左顾右盼好一阵后确定没人后才开口：“你和老太太昨天是不是吵架了啊？”
江最脸色一沉，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她这样子哪里能跟我吵，是我没控制住情绪。”
王秀红长叹一声，对江最开启了苦口婆心的劝说，“你也体谅一下，她刚没了儿子嘛，这种情况，哪个母亲受得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