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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最又请了三天的假。
学校里除了班有志和张家赫没几个知道原因，李向阳借着公事去办公室旁敲侧击过好几次，但是都被班有志搪塞过去了。
这也让的班上有些人开始对江最颇有微词，觉得她事多、爱请假，还喜欢请长假，因为这事何荷和她们吵过好几次的架，有一次还差点干起来，还好李向阳拉得快。
这天下午江最刚来，位置还没坐热，班有志就把她叫出来了，“江最，来一下。”
长长的走廊上黑压压的全是人，他们每走一寸都会有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掷而来。
班有志走到没人的楼梯处停下。
他这人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心思却是个细腻的，想着江最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同时失去两个亲人心底一定很难受，所以他尽量用了最温柔的声线来安慰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先要坚强，一切苦难都会过去的。”即使听起来依旧粗犷。
这三天几乎是把江最的灵魂给抽空了，累，很累，她连说话都精力都没有了，听到他蹩脚的安慰也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这声嗯把班有志后面想说的话生生给挤回去，他尴尬地摸了摸下巴，找补地说了句：“知道了就好。”
快到办公室门口时，班有志这才想起叫她的主要目的，赶忙跟她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喊你过来是为了讨论你转学的事。”
江最愣了一下，眼皮微微下垂，相比于转学，让她更意外的是那人办事的速度，老太婆昨天下午刚下葬，她今天就来给自己办转学了，当真是一点空隙都不留。
江最随班有志进门，目光透过他的背影投向那个女人。
办公室里的光线极差，她穿着白色大衣，发髻梳得一丝不苟，耳垂上戴着一对绿宝石，和屋子里掉漆脱皮的桌子，坑洼不平的地面，漏风的绿色玻璃格格不入，她笔直地站在所有破败中间，高贵又优雅。
江最上一次见她，是在初三毕业的那个暑假，那天她破天荒地亲自来给抚养费，因为想看一眼那个一直给自己送衣服鞋子的人，江最第一次和江善财服软，哀求他让她待在客厅，但是他指着江最的鼻子说：“如果你敢出来的话就打死你。”
为了防止她出来，还用铁链把房门拴住，江最只好悄悄趴在门缝看，虽然最后只看到她的背影，但也算是见到了，也是那次，江最难得见到江善财姿态佝偻得像只虾米的样子。
再见她，江最却没有了期待。
听到声响，赵敏悠悠转身，班有志堆着笑走过去，指了指后面的江最，“江最外婆，我把人叫过来了，转学这事还得太仓促了，孩子的意愿也很重要。”
赵敏对班有志的话视若无睹，交叠着手直截了当地问：“班老师，我想请问一下，这边什么时候能办好？一中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虽然进贵，校前我已经做好了事情会拖拉的准备，但是我还是希望您给个具体时间。”她特地在说到贵这个字时停顿了一秒。
这充满礼貌的语句却能让人不费一力地听出轻贱的意味。
班有志没想到赵敏会那么不给江最面子，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江最，但是她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地伫立，目光毫无波澜，仿若局外人，这一下，他也弄不清这是啥反应了，想不清楚这孩子到底是乐意还是不乐意啊？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赵敏的话，讪笑两声，再次说道：“这个嘛，也要问一下江最的意见，毕竟转学也是件大事。”
赵敏这才睨了江最一眼，不过很快就漠然地移开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并不在意江最的想法。
局面陷入僵局。
班有志紧张的手心冒汗，面对赵敏，他感觉像是面对市里来视察的领导一样，她气场太强，让他止不住紧张，察觉到氛围不对，于是他赶紧躬身把角落里高叠的红色塑料凳抽出两张，一张放在赵敏身后，一张给江最，而自己则坐在办公椅上，“您先坐，我们坐着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