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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画画有八年还是九年?那以后,我终于举办了个人展。如果没有那次机会的话,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拜托沈诗善老师在画册和图录上写评论,老师在展览前来看过好几次布置的进展。她是想要看完成的过程本身吗?老师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来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非常美。看上去像什么东西趴着死去一般,但是非常美。不过……你想过把一样的画再放大四倍画一幅吗?”
我大吃一惊。
“只是放大尺寸就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那轻轻的一句话触动了我内心中的某种东西。我的心是蜷缩着的。在厨房后面的小房间里,在不是工作室的工作室里,我在小小的油画布上作画,蜷缩着自己却没察觉到。因为生活太忙了,没有余力。因为我忘记自己是画家的时间更长。
在展览前我还有时间画几幅大的作品,那之后我常常问自己:我是不是把自己关在太小的框里了?我是不是把自己局限在后厨的小房间里了?画的画不合心意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如果比这个大四倍、五倍、十倍的话会不一样吗?
“女人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要做大事。我们退让的话,别人就更会叫我们让开。心胸开阔起来,假如有人说三道四的话,就交给专门解决这些事的人。有人是专门把解决问题当成职业的嘛。要脸皮厚,不要考虑别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很好,很好,我就知道会很好的。”
偶尔我会想再见见在展览上那么满足的沈诗善老师。
——《那时救了我的一句话》
“画家黄敏夏记忆中的沈诗善”(2016年)
虽然岳母把女儿们培养得很好,但被小姨子抢走咖啡还是有些遗憾,泰浩心里反复想着。咖啡并不是小姨子和岳母之间独有的记忆,泰浩也常常和诗善一起喝咖啡。要说趣事的话,他们之间有一个更有趣的回忆。
那是诊断出诗善的心血管不太好的前后,那会儿诗善还想尽力维持健康,正在努力减少咖啡因的摄入,但总是忍不住,常常会被明惠逮到说几句。被她最强势的女儿呵斥的样子看起来又可气又可怜,还有些好笑。有一天,明惠夫妇和诗善约好在市内见一面,明惠因为有事稍微晚一点来,泰浩和诗善先到了约定的场所。
“妈妈,要不要趁机喝杯咖啡?”
“当然好了。”
诗善的眼里闪着亮光,泰浩去点单。他不是故意要点低因咖啡的,只是偏偏那天菜单上的低因咖啡很引人瞩目。在诗善拿到咖啡正欣喜品味,喝到一半时,泰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