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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星期天休息,佛兰德斯。”
“如果现在我搬过来住——”雅各说。“我该分担多少,克拉坦顿?噢,很不错。你看着办吧。这些蠢鸟,人一想让它们来——它们就飞走了。”
“等一下,”克拉坦顿说。“现在是什么季节?”他向窗外眺望。
最后,在伤残军人车站的弧光灯下,吉妮和克拉坦顿以一种轻微而明确的古怪动作向对方靠拢,这种动作或能伤人,或被轻易忽略,但总会使人极不舒坦;雅各站到一边。他们必须分别了。该说些什么。什么也没说。一个男人推着手推车从雅各身边走过,近得几乎擦到他的腿。等雅各再站稳时,那两人已转身离去,然而吉妮回头望了一眼,克拉坦顿挥了挥手,便像他昔日伟大的才智那样消失了。
“你见过所有的画家了吗?”吉妮问。“马林森喝醉了?如果你去他的画室,他就会给你一幅画。我说,泰迪……”
不——佛兰德斯太太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尽管雅各觉得,完全可以说世界上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至于克拉坦顿和吉妮,他则认为他们是他见过的最出众的人——当然并无法预见克拉坦顿画果园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因而不得不住在肯特郡;人们会以为,他此时肯定已看透了苹果花,因为他的妻子跟一个小说家私奔了,而他是为了她才留在这儿画画的;并非如此;克拉坦顿仍独自疯狂地画着果园。后来,吉妮·卡斯拉克结束了与美国画家勒法努的纠葛后,便与印度哲人们过从甚密,而现在你会发现她在意大利的公寓里,把玩着一个装有路边捡来的普通石子的小珠宝盒。但你若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们,她说,万物归一,这大概就是生命的奥秘,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盯着正分给全桌人的通心粉瞧,而有时在春天的夜里,她净向腼腆的英国小伙子们说些莫名其妙的心事。
“请坐,女士们,先生们。卡斯拉克小姐与你来自同一个地方,佛兰德斯。都来自德文郡。噢,我以为你说的是德文郡。好吧。她也是教会的信女。家中的害群之马。她母亲信里就是这么说她的。我说——你手头有一封吗?它们一般周日寄来。有种教堂钟声的效果,你懂的。”
雅各对于母亲向来毫无隐瞒。只不过光靠他自己,是无法理解他那种非同寻常的兴奋感的,至于说要把它写下来……
他把油画从椅子上拿下来立在地上,画的背面朝着他们。
“雅各真是信如其人,”贾维斯夫人说着,叠起了信纸。
“没错,”克拉坦顿斩钉截铁地说,“这绝对不行。”
“他看起来的确过得……”佛兰德斯太太话说了一半,顿住了,因为她正在裁一条裙子,得把纸样调整好,“……十分舒坦。”
“是那样——那样不对,”吉妮·卡斯拉克说。
贾维斯夫人想起了巴黎。窗户在她背后敞开,夜色宜人;万籁俱静;此时月色朦胧,苹果树岿然不动地伫立着。
雅各一语不发。
“我从来不怜悯死人,”贾维斯夫人说着,挪了挪背后的靠垫,将双手叠在脑后。贝蒂·佛兰德斯没有听见,因为她的剪刀正在桌上喀嚓作响。
“噢吉妮,这是我的朋友。佛兰德斯。英国人。家境富裕。社交广泛。继续说,佛兰德斯……”
“他们安息了,”贾维斯夫人说。“而我们干着蠢事浑噩度日,还不知其所以然。”
面色苍白、长着雀斑、病恹恹的吉妮·卡斯拉克走了进来。
维斯夫人在乡下不太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