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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们真是太聪明了,”她说。“哪条道?给我摘根树枝。我们小跑起来吧。”
“下完了蛋,就到了吃煎蛋卷的时候啦,”休林·艾略特用精致的法语说道,暗示他人是时候重新回到驴背上了。
“他的首字母缩写是R.S.T..我们管他叫修道士,”赫斯特说。
不出赫斯特所料,正午烈日开始火辣辣地大显神威。他们爬得愈高,眼前的天空就愈加开阔。他们一直爬着,只见那座山变得像一只拔地而起的帐篷,后面还衬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背景。英国人陷入了沉默;在毛驴旁步行的本地人突然此起彼伏地唱起了怪异的歌谣,又接连讲起了笑话。道路越来越陡,每一个驴背上的人都紧盯着自己正前方一人一驴起伏蹒跚的身影。他们身体的紧张程度已经大大超出了这伙寻欢作乐之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了。赫斯特偶然听见了几句略带不悦的抱怨。
“我喜欢这个,”伊芙琳说,“你朋友叫什么呢?”
“在这种大热天里远足恐怕有些不太明智啊,”艾略特太太低声对艾伦小姐说道。
“圣约翰,”他说。
可艾伦小姐回道,“我一直想要到山顶上去”;她说的是实话,尽管她是个大块头的女人,关节僵硬而且也骑不惯驴,可是她的假日也没有多少让她尽兴的事情。
“不准你叫我穆加特罗伊德小姐。我恨这个称呼。她说。“我的名字是伊芙琳。你呢?”
那个灵动的白色身影在前方领路;她不知从哪弄到了一根茂密的枝条,围在自己帽子上,犹如一顶花冠。他们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了一阵。
“和我一道骑吧,”她命令道。赫斯特飞身跨上了一头骡子,两人出发了,领着大队走在了最前面。
“上面的风景可是相当美妙的,”休伊特向他们保证道,他在鞍上回过身,面带激励的微笑。蕾切尔与他眼神相接额,便也报以微笑。他们又在路上折腾了很久,四下没有其他声响,只有蹄子吃力地落在松散石子上发出的嘚嘚声。之后,他们便看见下了驴子的伊芙琳。佩罗特先生站得就像一尊国会广场上的政治家雕像,伸出一条石头手臂指着风景。距离他们左侧不远处有一堵低矮的残墙,是一座伊丽莎白时期瞭望塔的残垣。
毛驴猛地抬起头警觉起来,第二辆马车接着便到了。小树林里渐渐挤满了人——艾略特夫妇,索恩伯里夫妇,文宁先生和苏珊,艾伦小姐,伊芙琳·穆加特罗伊德还有佩罗特先生。赫斯特先生声嘶力竭地扮演起了一只精力旺盛的牧羊犬。借助几句尖刻的拉丁语,他终于给这群动物整好了队,随后他斜过消瘦的肩膀,将女士们扛上了毛驴背。“休伊特没能明白的就是,”他说,“我们必须要在中午前接近山顶。”讲这话时,他正在帮助一个叫伊芙琳·穆加特罗伊德的年轻女士。她轻盈地像泡沫一样上了驴背。她头戴一顶坠饰着羽毛的宽檐帽,从头到脚一身白衣,看上去就像查理一世时代引领保皇军冲锋的英勇女将。
“我再也受不了了,”艾略特太太向索恩伯里太太私下吐露道,但在下一刻,众人品尝到登顶的喜悦又饱览了美景,并没有人搭理她。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了山顶的平地上,满心欢喜地站在那里。他们眼前看到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空间——灰色的沙土与森林相接,森林与群山相融,群山又被天空涤洗,这是广袤无垠的南美洲。一条河流穿过平原,水流与陆地一样平坦,看上去像是静止了一般。面对如此广阔的空间,第一眼看过去甚至令人心惊。他们感觉自己十分渺小,一时间,所有的人沉默无言。之后伊芙琳大叫道:“太壮观了!”她牵起了身边的一只手;这只手碰巧是属于艾伦小姐的。
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第一辆马车就驶近了。
“北方——南方——东方——西方,”艾伦小姐说,朝罗盘上的方位微微歪着头。
蕾切尔尴尬地走上前。她伸出手,又缩了回去。“都湿了,”她说道。
休伊特走在前面不远处,他望着他的客人们,仿佛是在彰显正是自己才将他们带到这儿来的。他观察着眼前奇怪的景象,他们身子微弓身子站成一排,被风吹起来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体上,显得他们的身形活像是裸体雕塑。他们站在泥塑的底座上看上去陌生又高贵。但是在下一刻,他们的队伍又散开了。他需要去看一眼食物的分配。赫斯特前来帮忙,他们一个接一个传递起小包的鸡肉与面包。
他们握完手后,海伦又说:“这是我的外甥女。”
圣乔治将海伦的小包递给她时,她盯着他的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