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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乐呵呵地说：“Your Christmas Present．”（你的圣诞节礼物。）
王中淮回到车里，迫不及待地掏出电话打给司徒。
老陈一头雾水，开始翻阅面前的档案。
王中淮恍然大悟似的看着张燕妈妈，然后用双手搓了搓脸。站起来说：“阿姨，我明白了。谢谢阿姨。”然后起身走了，出门前给张燕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里面都是围绕一个叫陈翠萍的女人。四十八岁，福建人。中国改革开放刚开始，二十一岁的陈翠萍从一个贫困的闽南山区跑到深圳，之后从深圳去了香港。在香港她一直打工。五年后，陈翠萍移民去了美国。在美国，她和丈夫开了一家公司，不起眼，地址是百老汇47号。看上去这是一个杂货店，地下室是一个做福建菜的餐厅。
“淮子，”张燕妈妈把语气调到语重心长的频道说，“阿姨跟你说，你在商言商，和党小明做买卖是因为他能赚钱，不要因为他是我的女婿。也不要想太多，不要自己去揣摩我是不是党小明的后台。”老太太坐到王中淮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姨没糊涂，什么事能干，什么不能干，阿姨有数。你懂的。”
刚开始，陈翠萍只是需要人手帮她打理生意，她想把她的亲戚办到美国来，总是被拒签。有人告诉她把亲戚运到洪都拉斯，然后再塞在船上当水手，到了佛罗里达，下船去接一下就可以了。陈翠萍照这个流程走了一遍，很顺利。之后她村里还有人要来美国，她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个过程。早期，她不仅为自己的买卖“运人”，纽约唐人街的非法移民，几乎有一大半是陈翠萍运来的，后来发现全美国的福建非法移民，都和陈翠萍有关系。美国的FBI早就关注她了，但是一直没有一个可以抓到她现行的案子。没有证据，抓了也是白抓。几十年了，陈翠萍一直是唐人街最牛的蛇头——人称“萍姐”。
“王阿姨，您太厉害了。这话我可不敢说，小明是非常优秀的商人，脑子太好使了，我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太快了。当然，他也是您女婿。”
陈翠萍当蛇头赚了不少钱，洗钱成了大问题。这时候她遇见了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叫老范，做倒卖垃圾的生意。倒卖垃圾是一个脏买卖，很多美国处理垃圾的公司都是黑帮用来洗钱的，全部是现金买卖。陈翠萍认识了老范就可以用垃圾洗钱了。这个买卖越做越大，除了运垃圾，还开始走私，开地下钱庄。
“你是想说党小明是吃上天鹅肉的癞蛤蟆吗？”张燕妈妈一针见血地点了王中淮。
老陈知道这些材料都是他原来抓党小明需要的。党小明的第一桶金就是从这些地下钱庄赚来的。看到这些材料都是十几年前的，他很吃惊，为什么国际刑警不把这些情报跟中国公安部分享？十几年前，他如果有这些资料，党小明是逃不了的。他冲到Joe的办公室，Joe正在看新闻。
“我那时候幼稚！幼稚啊！”王中淮使劲拍着自己的脑门，“张燕可不是丑小鸭了，王阿姨，人家是天鹅。”
“Joe，”老陈问，“Why was this information never shared with the Chinese police？”（这信息为什么没有给中国公安部？）
张燕妈妈笑了：“我和你爸爸当时的确有这个意思，可是你每周换一个女朋友，还都是演员，一个比一个漂亮，我们都看花眼啦！张燕那丑小鸭怎么可能配得上你王公子。”
“Oh，Chen，you have to go to New York．We are going to get this bitch now．Look at these poor people．”（陈，你得去趟纽约，这回我们一定要抓到这个死老太太。这些人太可怜了。）Joe的眼睛盯着电视屏跟老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