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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莎没事的。”朱利安说。他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别在她耳后——她费力挤出一个微弱的笑。“还有,”他继续说,“你恐怕不是那个该给我们上课的人吧?”
“伙计,”扎夫说,“这还是好的那种,很贵的。”
我的心猛地一缩。
“妈的。”朱利安说。厨房传出一股灰味儿和淀粉的煳味儿。“该死,该死,该死。”他打开炉子,徒手拉出比萨,一边咒骂着一边把它扔到桌子上。比萨已经烤得焦黑,还在冒烟。
“你不是,相当于,杀过人吗?”朱利安说。
我听到他和朱利安讨论毒品,带着内行人的那种热情,像两个证券交易员一样交换数据:温室产量和自然产量,以及不同品种的四氢大麻酚含量。这一点儿都不像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大麻只是一种消遣,种在番茄秧边上,装在玻璃罐里分传。如果你愿意,还可以从芽上摘点儿种子自己种。卖一小包好有足够的油钱进城。现在听到大麻成为一堆毫无生气的数字感觉挺奇怪的,它成了可知的商品,而非一道神秘的传送门。可能扎夫和朱利安的方式更好吧,切断了一切云里雾里的唯心主义。
扎夫吸了一下牙齿,然后发出一声紧张的干笑。
朱利安在炉子上烧牛肉,那块肉逐渐失去了光泽。他用黄油刀戳了戳生肉饼,捅了一下,又拿鼻子去嗅。这是学校宿舍的烹调方法。萨莎把比萨放进烤箱,将塑料包装纸胡乱揉成一团,然后在每张椅子面前放一份餐巾纸,是郊区式的晚餐前摆桌子的家务记忆。扎夫喝了一瓶啤酒,看着萨莎,带着饶有兴趣的轻蔑。烟卷还没点燃,他拿在指间飞速地旋转着,一脸的享受。
我的声音像被卡在喉咙里:“当然没有。”
他在桌子上卷了一支大麻,过程中用了多张不同的纸,在造型上花费了不少功夫。扎夫隔着一段距离端详他的作品,又从药瓶里捏了一点儿出来,整个房间都浸泡在潮湿大麻的臭味里。
“但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朱利安说,带着获胜的激动咧嘴笑着,“你当时和拉塞尔·海卓克什么的在一块儿。”
“一顿大餐。”扎夫说,“蛋白质有了,钙也有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蔬菜也有了。”
“海卓克?”扎夫说,“你没在逗我吧?”
他们从洪堡回来的路上买了些食物:一块巨大的冷冻比萨,打折的装在塑料托盘里的碎牛肉。
我竭力抑制声音里要出现的歇斯底里:“我差不多都不在那里。”
我习惯性地微笑着推辞,但最后还是脱下了夹克,已然适应了被人关注。
朱利安耸耸肩:“听起来可不是那样。”
“我们有很多吃的。”她说。
“你们真的不用相信那些的。”但他们的脸色没有一点儿变化。
“你应该和我们一块儿吃。”朱利安说。萨莎点点头,蹭到他身边。她绕在爱人的轨道里,给予我的注意力是那种潦草的、漫不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