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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条信息会被录入他的个人档案。”
“一份文件。”瑞弗说。
“——如果他有一天身负重伤,插上了各种仪器,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他的生命,他希望把机器都关掉。他是这么告诉我的。”
“一份文件。那么你有申领表吧。”
“好主意。”
“这个嘛,你了解杰克逊的。”
“长话短说——”瑞弗说。
“我当然了解。”
她微微点了下头。
她是一位小鸟般的女性,但并非他们说到这个短语时通常所指的意思。或许是一只企鹅,一只保持着蹲伏姿势、头歪向一侧、矮小而肥胖的小鸟。她向上扬起头时,鼻子就变成了鸟嘴。“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们俩有一次谈起过这个话题。关于那些耐力课程,是在黑山上吧?”
“卡特怀特。”
“你显然有话要说。”
“我猜也是……你和他长得很像——你外公。”
“那么你会知道的。现在他处于植物人状态,大脑活动几乎彻底休眠。这儿闪一下那儿闪一下,但是……还有他的器官,都不是自主工作的。把他从机器上解下来的话,在心脏停止跳动的这段时间他就会死了。”
瑞弗能感到自己正变得愈发沉重,仿佛逝去时间的重量在不断堆积,将时间流逝导致的后果都加诸在了他身上。
泰维纳移开了目光。“我一直在关注他的报告。”她含糊地说。
“是眼睛周围——主要是眼睛的形状。他怎么样?”
他说:“完全没有,其实。而且不太可能会发生什么变化了。”
“他精神矍铄。”
三十五分钟。
“精神矍铄。要是有个专属于老人的词,那就是它了。女人精力旺盛,而老人精神矍铄。当然了,除非他们并非如此。杰克逊要查的这份文件是什么?”
回头再想吧。
瑞弗开始背诵天桥上的男人给他的号码,但她打断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他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或许不算虚伪的关心。而之后他就在心里敲打起自己来——为什么不会有呢?她和他一起工作过。反倒是自己,虚张声势地利用昔日朋友的状况,回到了蜘蛛将他驱逐出的地方……他忽然想到,蜘蛛或许也觉得这件事挺好笑的:这个小小的背叛行为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致敬。
“我是说,那是关于什么的,亲爱的?我们的兰姆先生为何对它感兴趣?”
“不太有。”
“我不知道。”
“我都不知道,”她说,“那……他现在的情况怎样?有变化吗?”
“他让你蒙在鼓里,是吧?”
他也不知道蜘蛛有没有家人,但他眼下正在临场发挥,同时但愿泰维纳也对蜘蛛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
“你了解杰克逊的。”他又说了一遍。
瑞弗说:“我们最后关系不是那么好了,对,但我们曾经很亲近。而且他也没有其他人——我是说——没有家人。”
“比你了解,我估计。”她打量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没问这个。”
“进来?”
“我们一起接受过训练。”
“楼上。还是他们从今早开始采取开放出入的政策了?”
她说:“你们还是朋友?我怎么没发现。”
“我有个预约。”
蜘蛛曾是泰维纳的得意门生,尽管他将自己信誓旦旦宣称的忠诚,相当平均地分配给了她和英格丽德女爵。就在他被一名俄罗斯暴徒开枪击中的那一刻,很难说他正站在谁的那边;但鉴于从那以后他就基本靠自己了,所以长远来看可能也无所谓了。
“不是和我约的。你的访客牌呢?”
“我一直在……探视他。”
“我和戴女士见了个面。”
“喔。”
“天哪,我们不是很高高在上的嘛。我都不知道她还能屈尊和流放者会谈呢。还是说你外公的大名做了敲门砖?”
他说:“是关于詹姆斯的,詹姆斯·韦布。”
“我从不靠那个。”瑞弗说。
他们有过一段历史,瑞弗和戴安娜·泰维纳。倒不是人们说起“历史”时通常指的那个意思,但也差得不远:背叛、两面三刀和背后捅刀子——更像是一段婚姻而不是恋爱。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远程发生的,所以他们真正面对面的接触并不频繁。此时此地,在这处楼梯平台上,衬衫还紧贴着后背,瑞弗又记起了她的出现是多么令人分心。不仅仅是因为她外表的吸引力;还因为你用肉眼就能看出,她衡量自己所处的每一种情况、调整时机以便最大化自己优势的样子。
“当然了。否则你就不会是一匹下等马。”
“……然后呢?”
瑞弗不想接这个话头。而且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他也想过掏出手机,给这个女人看看凯瑟琳的照片。他只消开口向她求助就行了。
不过这里凉快多了,多亏了空调和大理石地面。
而安保部再过片刻就会破门而入。
“外面很热,”他说,“长官。”
她突然说:“他怎么样?”
“而且你看起来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