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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来了一片拼图。”兰姆说,“但在哪儿都拼不上。”
“但是还有其他理由,对不对?你的表情不对劲。”
“那个破译员。当时破译员真是成群地涌过来,九十年代那会儿白送都没人要。”
“确实,”他说,“还有其他理由。”
“没错。”
汤米·莫尔特的呼吸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将推车推过已经变成碎石的地面,颠得瑞弗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瑞弗甚至觉得自己的牙齿都松动了。现在虽然停了下来,但他还在不停颤抖。晾衣绳勒得皮肤火辣辣地疼,耳朵里能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让他留住一丝理智的是愤怒,对自己的愤怒。他居然在同一天晚上犯了两个愚蠢的错误。窥到莫尔特计划的冰山一角后,他觉得不可置信,又不能不信。
“那个无名小卒。”
贴在嘴上的胶带被撕开,堵住嘴的手帕也被取了出来。瑞弗大口呼吸着夜晚的空气,补充稀缺的氧气。他吸得太快,几乎呛到了自己。莫尔特说:“看出来你很急了。”
“尼古莱·卡廷斯基。”
瑞弗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他妈的这是在干什么?”
“你做了这么久卧底工作,把自己伪装成其他人,已经不想再假装了吧。”她摇了摇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十五年了,你现在来这里是想找什么?”
“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沃克。乔纳森·沃克?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有点俗套吗?”
“也没有这个必要。”
“这是我的名字。”
她笑了起来,笑声出奇地清脆,像银铃一般。“你真是一点都没变,杰克逊。”
“不,这是杰克逊·兰姆给你的名字。但你之后也用不上了,是吧?”
他坐在了三角凳上,看着她的“豪华轿车”。“你倒是坐得舒坦。”
他知道兰姆,知道瑞弗是个间谍。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装无知了。瑞弗说:“我一小时之前就该打电话汇报情况了,他们会来找我的。”
“我们两个都不是那块料,杰克逊。”她把轮椅推到平时的位置,“没关系的,你坐上去椅子也不会塌。”
“真的?错过一个电话他们就要派出海岸警卫队?”莫尔特一把摘下了红帽子,他的头发也一起消失了。原来那些白色的头发是帽子自带的。他是光头,或者说几乎是光头,耳边还有几缕发丝。“错过明天的电话他们可能会开始担心,但到时候就该担心其他更重要的事了。”
“难得来拜访一次,我向来不擅长社交。”
“我看到你放在推车上的东西了,莫尔特。”
“说得好像你不知道似的。”
“很好,正好开拓一下你的思路。”
茉莉的办公桌在一个小隔间里。三角凳摆在一边,前面的位置空出来留给她的轮椅。“所以,这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莫尔特?”
楼上就是数据部,他们掌控着数据的宇宙。但是在这里,茉莉·多兰守护着被忽略的历史。
但莫尔特走出了瑞弗的视线范围,他只能听到脚步踩在瓦砾之间的声音。
她的轮椅是樱桃红色的,有着厚厚的天鹅绒扶手,像甜甜圈一样能转三百六十度。她在原地转动轮椅,带着兰姆走进一个长条形的房间,两侧立着柜子,都安装在滑轨上,像有轨电车一样。这样不用时就可以推在一起,像一个巨大的手风琴。每一列书柜里都放满了落灰的文件,有些信息太过古老,上一个取用的人自己都化作尘埃了。这里存放着摄政公园更古老的秘密,当然也可以把这些都变成电子资料收录,但局里没有预算拨出来做这件事。
“莫尔特!”
“嗯,我猜也是。”
然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这样我就不会吓到年轻人,他们只要看我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未来,然后辞职去城里找别的工作。”
瑞弗小心地转动头部,再次望向天空。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怒吼着用力弓起后背,仿佛身体里的怒火即将迸发而出。推车晃了几下,但晾衣绳勒得更紧了,瑞弗的怒吼变成了一声尖叫,冲向头顶的树梢,回荡在破碎的墙壁之间。最后他还是被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在黑暗中,被绑在一辆推车上。他逃不掉,附近也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呼救。
兰姆再次面向茉莉·多兰。“他们怎么把你安排在夜班了?”
这次他意识到,时间已所剩无几。
无论达菲想说什么,他的话都被关在了电梯门的另一侧。
茉莉·多兰的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底,就像面包上的黄油,她听着兰姆说话,表情不为所动。他说完之后她沉默了整整一分多钟,然后说:“所以你觉得是他,卡廷斯基。你觉得多年前是他劫走了迪基·鲍。”
“他对你也颇有微词。”兰姆说,“尤其是查清了丽贝卡·米切尔的事之后,来吧。”他拿出从卡廷斯基办公室里偷走的药瓶,“顺便查清楚这个是什么。”
“是的。”
达菲瞪着他,摇了摇头。“他以前跟我警告过你,我是说萨姆·查普曼。”
“而他等了这么多年才开始第二次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