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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一定,有时候一个月也见不到一个,有时候一天见到好几个。他们都在人多的地方偷,比如商业街、商场、公车。只偷年轻人的。”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我是在诱拐小孩,甭管面对的是成人还是真的小孩。其实这也没办法,就像那个精神科医师说的:“那种时候,对食物的需求是本能的反应,因为很多患者某些意识弱了,本能倒是加强了。所以,这个方法一直都很有效。”
我:“你被偷过吗?”
她点头。
她:“没有,那些人看到我看他们就明白了,通常都会很快地走掉。个别的会狠狠地看我一眼,那是警告我妨碍了他们偷取时间。”
我:“那你还要威化巧克力吗?”
我:“这里,就是院里有偷取时间的人吗?”
她摇头。
她:“这里没有,原来的院里有一个,是个30多岁的女医生,她知道我看出来了,还单独警告过我,叫我别多管闲事,否则要我好看,所以后来我转院了。”
我:“我上次给你威化巧克力,还记得吗?”
我:“你……希望出院吗?”
她摇头。
她愣了一会儿,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我是谁?”
那天走的时候,我把包里的一大把威化巧克力都给她了。她很郑重地谢过我,小心地装在兜里,答应我每天只吃两条。
她点头。
我曾经告诉自己每周都去看她一次,并且带零食给她,但是没坚持几周就把这事放在脑后了。关于她原来所在院里还有一个相同病例的情况,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年,查了一下,没对上号是谁。
我:“你还记得我吗?”
每当我想起这位患者,除了那些离奇的偷取时间者,好像还能看到她认真吃东西的样子——我从未见过有人那么认真地吃东西。每一口,每一次都是那么谨慎仔细的态度,仿佛整个世界已经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自己和手中的那条巧克力,以及嘴里那慢慢融化的味道。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缩在墙角;第二次见她的时候,她缩在病床角;第三次见她的时候,她缩在桌子底下的某个角。所以第三次,我干脆也盘腿坐在桌子下面,因为已经不指望能和她面对面正经坐着了。
我并不相信有时间偷取者,但接触过她以后,我很忌讳有人双手同时拍我的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