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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乔·里德
股票经纪人/唱片骑师
夜店门童
斯马蒂
我有时候会想,我只不过是把人们在网上做的事情搬到线下来做而已。我在街上做着人们关着门在室内做的事情。我不希望回看自己的生命时,觉得那只是一段空洞无聊的时间,只有性,而没有爱。那有点悲哀。过了30岁还这样漫交,就不怎么酷了。我今年28岁。
午后,我们坐在埃塞克斯西部边缘巴克赫斯特山的咖世家咖啡店里,我跟斯马蒂已经聊了好几个小时,却几乎没问过一个问题,他一直滔滔不绝。在旁边一桌坐着的两位母亲已停止谈话,正一边用脚轻轻推着、摇着婴儿车里熟睡的孩子,一边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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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金融城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向美国靠拢,它的工作制度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改变,工作人员不再吃午餐了,他们午餐时间在办公桌前工作。这是一种三明治文化。伦敦式的生活,也就是吃一顿正式的午餐、喝点小酒,已经过时了。这种改变扼杀了这座城市原本的个性、文化和结构,我对此不再存有幻想。
那个房间很脏,床垫的宽度基本上等于房间的宽度,房间特别小。我说:“请稍等。”我往回走,试了试门锁,幸好门没有锁上。我不知道如果房门被锁上,会发生什么。我打开门,飞快地沿着走廊跑出去,直接跑到员工楼梯,没有用公共楼梯。员工楼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我双手扶着两边的楼梯扶手,用最快速度把自己往下送,不知不觉就冲到地下室。于是我又往上爬,这时候,我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我走到一楼,迅速离开那栋大楼。我满耳都是街上的车辆声。然后,我收到一条短信:“你还好吗?怎么了?”总之在那之后,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梅菲尔。
我仍然追求新的时尚。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我所有西装都有不同颜色的衬里,我才不跟金融城普通的股票经纪人一样呢。我连那种佩斯利花纹的衬里都有。剪裁也各不相同。口袋也不只是开一条口子,而是加了口袋盖。就在这儿。高翻领。布制纽扣。纽扣的用布和西服是同一款。翻领是打开的,我是说我在别人这么设计西服之前好久,就已经这么设计我的西服了。西裤是越往下裁得越细,有时候会做短一点,裤脚在鞋跟以上的5厘米处,这样就可以露出我的袜子。那个时候,还没人这么做呢。
两周过去后,我又想去散散步,走着走着我听到有人叫我:“丹尼尔!”我转过身,正是那个男仆。他刚从巴黎回来,对工作感到有些消沉。他看起来很累,很低落。我们聊了一会儿,交换了电话号码。我就想,我为什么不干脆跟他上床呢?我发信息给他说:要不要来一炮?他说,那你到梅菲尔这个酒店来吧。他让我去晨光套房,551号房间。我来到梅菲尔这个宏大而令人震撼的酒店,穿着整套西装,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走进去,到处问人晨光套房怎么走。我身穿着巴尔卡牌黑色布洛克式<a id="ch4-back" href="#ch4"><sup>(4)</sup></a>便鞋,非常绅士地穿过走廊,看到一排排房间,我从一个侧门闪进去,直接上五楼,来到551号。我敲了门,他打开门,身穿一件白色毛巾浴袍。我走进去说:“不错啊,床呢?”我看了看那个类似床的东西,那是一张黑色橡胶床垫,上面放着一套用滑石粉涂抹过的束缚套装。
阿玛尼西装确实是金融城大部分男孩的首选。但我穿的是定制西装。我有保险行业的工作背景,这个行业的从业者都是量身定做西服。
我就这样坐在他身边,通过倾谈知道他是威尔士人。他问我是不是在附近工作,我说是的;之后我们随意聊了一会儿。他说他给梅菲尔一户有钱的爱尔兰人家做贴身男仆,伺候那家人。他说那家人非常有钱,他跟他们一起去法国旅行过,他们还收藏很多艺术品,家里有罗伯特·亚当斯<a id="ch3-back" href="#ch3"><sup>(3)</sup></a>设计的家具。这时候我跟他说,我能给你找点乐子吗?他说行啊,去哪里呢?我说,就在这里吧……他说,不,不,这里太暴露了。我说,好吧,我想在开放空间做。他说,要不你来我平时玩的会所吧。我说行。于是我们一起走到梅菲尔的这家会所。不知怎么的,我们最后去了停车场,因为他认识在停车场工作的人。我们就在楼梯间完了事。那是我第一次在楼梯间做这事。我说了再见。他说,别去跟陌生人说话。我就离开了。
他们一般穿三件套,戴一块有表链的怀表。即使在20世纪90年代,戴圆顶礼帽的人也不多。圆顶硬礼帽在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流行,现在你很难找到戴圆顶礼帽的人了。有时在蓓尔美尔街和圣詹姆斯公园附近,你会看到戴这种帽子的人从私人酒吧里出来,但确实很少见了。
我以前经常穿深蓝和海军蓝相间的条纹西装,带手帕。一天晚上,天下过雨,我带着伞,不知道为什么,我最后去了梅菲尔。我当时应该只是想去散散步吧。那个时间回家太早,天刚下完雨,天气又很清爽。我来到路边的一个小角落,准备过马路;突然有一个人过来抓住我说,你是迷路了吗?我说,没有啊,我没事,谢谢你,然后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然后他也就转弯走了。这时我转念一想,不,我要跟着这个人。我跟着他走出梅菲尔,一直走到海德公园。他走进公园,然后在一条长凳的边沿坐下。我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想着,好吧,他坐下了,那我也转回去吧。于是我往回走,直接往长椅走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我看到他带了一份《爱尔兰时报》,在用钢笔写一张生日贺卡。他着装正式,鞋子上带有流苏,身上穿着灰色条纹衣服。
我再讲个例子吧。现在戴方框眼镜的人这么多,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但它其实是20世纪60年代的款式。我从十四年前就开始戴这种眼镜,那会儿没人戴这种。大家那会儿都戴阿玛尼的小圆框眼镜。我戴的是用全民保配的黑色的眼镜,大框,很是出彩。就有点像,啊,迈克尔·凯恩<a id="ch5-back" href="#ch5"><sup>(5)</sup></a>那样,就像他在《伊普克雷斯档案》和《偷天换日》里那样。他是我的偶像,因为他有魅力,他身上有伦敦东区、伦敦东南部那种粗野的考克尼的魅力,且聪明过人,拥有街头智慧,尖锐,十足的伦敦风格。他对我而言就代表着伦敦。迈克尔·凯恩绝对就是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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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伦敦西区的那段时间也做唱片骑师,推广夜店的业务越做越大。我只想在西区最大的夜店办派对。我有非常稳定的入场量,大概500到600人。我当时有个当演员的好友,他早年出演过电视剧《东区人》。他很帅,我们俩凑到一起真是完美的组合。我有那种“我可以为英格兰代言”的风格,还有我的风趣以及对音乐的热爱,加上他的帅气,真是完美极了。他有很多女粉丝。我也有很多女粉丝,因为她们喜欢我的音乐。那些天的晚上,我们会让夜店里塞满人。他演完戏,就来和我一起在交易所工作。他也做期货,我们有一个场地,用来卖这些夜店门票。在夜店开门前,就能卖出500张门票。这样利润就来了。就算票价是10到15英镑一张,在卖现场票之前,我们就能赚到5,000到6,000英镑。因为我们有市场,一栋大厦里有3,500人,大家都想去参加派对。我们正是利用了这个优势。我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夜晚,那个夜店叫“橘子梦”,我们最初用塑料信用卡来发出派对邀请:我想你也知道信用卡是用来干什么的,记住,我们可都是股票经纪人呀。我们都处在一个交易的环境里,所以那个时候也有人在那里做毒品交易。很多人吸可卡因。我们用信用卡邀请别人参加我们的派对,这些信用卡就作为门票卖出去。没有纸质票,你收到的只是一张信用卡,上面用金色字写着“橘子梦”。我们在制卡上可没省钱。
皮卡迪利广场有一间小屋,现在已关闭。那里曾有一个公共厕所,如今不复存在。大概是五年前被关的吧。那里太简陋、太黑了。哦,对了,衬裙巷市场也有一个公共厕所。我朋友说他有一次去那里,老二都差点被人剪了,所以我还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