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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疯狂。以前,交易大厅里面会有很多公司的柜位,比如高盛或者巴克莱银行之类的公司,有的人专门在这些柜台之间来回跑腿。他们得从交易大厅的交易员手上把交易信息卡拿过来,然后处理这些交易。因为那个时候网络还不发达,不能直接在网上进行交易,所以我们得把这些交易卡上的信息人工输入电脑,与别的交易信息进行比对。有了这些跑腿的人帮忙传消息,我们的派对推广变得容易多了。他们“奔走相告”之后,我们就能经历这种情况——一个人可能会一次性买20张票,因为要帮朋友买,甚至有时候一下子买30张到50张,所以卖光500张票是很容易的事。一个女生在股票交易大厅工作,她的20个姐妹淘都想通过她来认识股票交易员。她们都想来参加派对,希望能遇见一个有钱的男人。有钱的男人当然也想来参加派对;来自穷一些的地方的男孩也有想来的,因为他们知道所有在金融城工作的漂亮女孩都会来。这样的派对刚好能满足他们彼此的需求。我们做的第一场派对是在克勒肯维尔的特恩米尔思俱乐部——这俱乐部现在还在,只是变成餐馆了——我们特地把那里靠里的一片区域布置成舞池。我们那时经常这么做,这种布置特别受欢迎,根本不愁人流量。我们会搞两个房间,一个房间放普通的浩室音乐,另一个房间由我主管,我会给大概200个粉丝放灵魂乐、迪斯科,还有巴利阿里电音——摇滚乐和早期伊维萨岛音乐的混合物。我的派对上,75%的来宾都是女孩。
有一段时间,我着迷一样地寻找伦敦的废弃厕所。有这么一本书叫《谁要方便?》,这本书写于20世纪20年代,披着“伦敦厕所指南”的外衣,可真是一本男同性恋漫交者的伦敦指南。在莫蒂默街喝了十杯茶,急于要方便怎么办呢?一整个夏天,我都把造访这些废弃厕所作为自己的任务。其中有的已经被用混凝土盖上了,但外面还是有“男厕”的标识在;还有一些已经完全废弃。霍尔本有一个维多利亚时期的小便池,现在已经不被使用,但还在街道上,没有被埋掉。还有一个在牛津广场后面的弗利街。这些地方都是男同性恋接头的地方。每当经过这些地方,我都会想,这些地方发生过什么呢?
我当时想要尝试创造一种54俱乐部<a id="ch6-back" href="#ch6"><sup>(6)</sup></a>风格的、充满享乐主义的派对。在这里,你所有的幻想都可以释放出来。你会在其中体验到约翰·特拉沃尔塔<a id="ch7-back" href="#ch7"><sup>(7)</sup></a>电影般的感觉:“今天是周末啊,一起出去玩吧!”大家都为此购置新衣,盛装打扮,甚至在参加派对之前的一个月就开始兴奋谈论。在那个年代,人们会为能够参加这样的派对而兴奋。
金丝雀码头的玛莎百货也是个有名的漫交地点。玛莎百货旁边有个公共厕所,那里非常方便,有个标识写着“下一次洗手间卫生检查在……分钟之后”,那个倒计时每个钟头会被重新启动一次。每次倒计时剩下两分钟时,你就知道保洁员在外面,但他当然不会走进来,真是挺好笑的。等他走了,那个倒计时又变回“下一次洗手间卫生检查在45分钟之后”,这样我们又有差不多45分钟来做了。
在派对市场流动的钱可不少。20世纪90年代早期,我们经历了一次经济衰退,但是到1995、1996年,“橘子梦”开始营业时,我们的业务又出现复苏。那时候房价开始上涨,股市也像坐上了过山车,直到“9·11事件”发生,才又低迷。那个时候夜店派对的服务供不应求,真是一段好时光。没有人忧虑,大家都只想放松、找点乐子。那刚好也是时尚设计的高峰年代。在那个年代,很多在今时今日大行其道的品牌,包括维维安·韦斯特伍德<a id="ch8-back" href="#ch8"><sup>(8)</sup></a>、“像个男孩”<a id="ch9-back" href="#ch9"><sup>(9)</sup></a>这样的牌子,开始出现并流行起来。人们想穿最好的衣服。似乎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去高端时尚设计品牌店里买那些贵到离谱的衣服,然后穿着去参加派对。
有一次我在利物浦街厕所见了一个男人,那地方可是很有名的漫交场所。我和对方互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就转到一个墓地。我在那地方打的炮可真不少。我记得有个男人在完事后,还给我看了手机里他的女儿的照片。
为了展现性感,女人们身上的布料都不多,当时比利时设计师正流行,包括德赖斯·范诺顿和安·迪穆拉米斯特<a id="ch10-back" href="#ch10"><sup>(10)</sup></a>。那时候,维维安·韦斯特伍德牌的衣服也算是很性感了。还有约翰·里奇蒙德<a id="ch11-back" href="#ch11"><sup>(11)</sup></a>也特别流行。讲到男士服装,就得提到海尔姆特·朗<a id="ch12-back" href="#ch12"><sup>(12)</sup></a>。普拉达<a id="ch13-back" href="#ch13"><sup>(13)</sup></a>在那个时候也进来了。还有杜嘉班纳<a id="ch14-back" href="#ch14"><sup>(14)</sup></a>——现在叫D&G了——那时算特别标新立异的。也不能少了约瑟夫<a id="ch15-back" href="#ch15"><sup>(15)</sup></a>。斯隆街上的所有商铺都很兴旺。哈维·尼克斯<a id="ch16-back" href="#ch16"><sup>(16)</sup></a>的店专门设计成一个圆形剧场的样子,吸引了很多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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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人们疯狂追逐设计师品牌,因为大家手上的钱太多了。所有人都想穿最顶尖的服装,想要去最好的夜店,享受最耀眼的唱片骑师为你打碟的体验。有名的唱片骑师都在那时出没于夜店,比如保罗·欧肯弗德和丹尼·兰普林<a id="ch17-back" href="#ch17"><sup>(17)</sup></a>这样的音乐家(我那时和丹尼混得很熟)。文化俱乐部<a id="ch18-back" href="#ch18"><sup>(18)</sup></a>解散以后,乔治男孩也开始做唱片骑师了,我认识他。那时候流行浩室音乐。后来流行仓库派对,稍晚于酸性浩室舞曲,大概是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90年代早期吧。现在流行的则是车库摇滚<a id="ch19-back" href="#ch19"><sup>(19)</sup></a>。在那个时候,仓库夜场和通宵派对都非常不错。在伦敦,大型派对总是上演。
漫交的过程中不会有什么对话,这其实才是最奇怪的一点。我曾试过在绝对的沉默中完成整个漫交过程,一个字都没说。
金融新贵也开始出现。某种程度上,我认为所有眼前的兴旺景象实际上都是由期货市场和东区新贵的兴起驱动而来的。当然,也还是有很多真正的伦敦人在。我觉得,肖尔迪奇地区兴旺起来,就是伦敦时尚和艺术的转折点。千禧年后,搞艺术的那班人搬到肖尔迪奇,也带来最流行的时尚,而许多原本在红砖巷的印度外卖店之类的则离开了这个地区。现在去红砖巷的最高处,你看到的都是搞时尚的;低处还是有印度和孟加拉国的餐馆,可是再过十年,可能剩下的印度人也会被挤跑了。
我没怎么在公园或是开放空间里搞过,还是在密闭空间里居多。在厕所被谋杀的概率比在公园里低,尽管在厕所里更容易被拘捕。但如果有人想在厕所里杀我,我一喊就能有人听见。我很小心。我在海德公园漫交过,那次真是吓死我了。到处都黑咕隆咚的,人们就在周围晃荡着。
我很喜欢肖尔迪奇潮流刚开始时候的样子,因为它真正地模仿了20世纪70年代后期、80年代早期都市衰败的那种调调。在那个年代,我目睹了肖尔迪奇的复兴以及时尚人潮的涌入,可是这样的景象现在已经不存在了。这些地方现在完全是一种“丧”的氛围,社群文化散发出一种“我们一起放弃吧”的感觉。可能对年轻人来说也还行吧,但是现在伦敦真正时尚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金士兰路、斯托克纽因顿等。多尔斯顿区的另外一边也有新兴文化——要知道那里曾经被称为“谋杀大道”<a id="ch20-back" href="#ch20"><sup>(20)</sup></a>。新文化也走进了像斯特拉特福德这样的地方,以后甚至还会走到更落后、更远一些的地区,比如雷顿斯通。
我平时下班之后,会走到一个有名的公共厕所附近晃荡。那里总是挤满抱有跟我同样目的的男人。这种景象,真有点像妓院,你如果仔细想想,就会觉得不太舒服。我会站在一个人旁边,然后和他对视,确认过眼神后,我们会到附近的小巷里完事。完事以后,我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时尚人群被推离市中心,到伦敦更落后的地区找寻新的东西——我现在也是这样。话又说回来,我认为1978年是一个重要的时间点,因为那时候发生了“不满之冬”。从那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1979年,撒切尔上台后,彻底改变了这个国家。
你漫交时,是没有选择标准的。如果你是找一夜情,对方起码要有点姿色吧,身上要好闻,年龄也要在某个范围内。但如果是漫交,以上这些都不在话下了。
<a id="ch1" href="#ch1-back">(1)</a> 葡萄适,英国最受欢迎的运动饮料之一。
对我来说,漫交可能慢慢从一种偶然的探索变成一种习惯,我都有点儿不记得一个人在空闲时间里可以做什么。打个比方,我在等火车时如果觉得无聊,就会开始寻找性交的机会。我一周里面七天都在找机会跟别人性交,一晚上能上四个男人。我参加社交聚会迟到过,也让朋友冷得瑟瑟发抖地在电影院外头等过我——这都是因为我跟某个人在灌木丛里乱搞耽误了时间。哦,应该不止跟某个人,而是很多人吧。
<a id="ch2" href="#ch2-back">(2)</a> 法拉费,中东一带的料理,鹰嘴豆泥和调味料混合而成,捏成小球,经过油炸之后,就可以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