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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你发生性的关系不合适。”
X女士的丈夫:我看你这人太蛮横了,自找痛苦。
“怎么能知道?”
寡妇(绝望地):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了吗?这世上就没有公理了吗?魔鬼就要统治世上的男人了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这些中了邪的家伙,真是可怜透了呀!
“我的身体能感到。”
X女士的丈夫(面有为难之色):这个嘛,很复杂,我在这上头远远算不得精通。女人的性感要由男人来判定,各式各样的男人又有各式各样的标准……最吸引人的?喂,你胡搅蛮缠些什么呀?你当我是傻瓜吗?
“该死的镜子!”青年男子不能自制了,一拳砸烂了X女士一面镜子,手上流着血冲出了门。而为了这件事,X女士有很长一段时间心神不定。她并非对青年的魅力毫无感觉,也并非是有什么忠贞或禁欲的观念在作怪,不如说,她是任意妄为的,只要感觉合适,她可以面向每一个遇到的男人。这一次,她非常喜欢他,也常为他的某种魅力所打动,但她在他面前的确没有产生性的冲动,并且也不会装假,如此而已。如果他想得通,她甚至愿意同他保持一种“微妙”的关系,这种关系将使双方感到自然、合理。可惜他太死心眼、古板,这就使得这种关系不可能了,她只好忍痛放弃与他的友谊。
寡妇:我是说,男人的眼睛首先看到女人身上的什么?什么东西使他周身热血沸腾,不能自制?回答我这个问题,不然不放你走。
对于这件事我们还可以听听同行女士的叙述。同行女士说,在青年到来的那一天,她刚好在X女士家中。青年进来坐下后,她“故意待在旁边不走开”,所以那一出戏的自始至终,她都看在眼里。而那两个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家伙,根本就忘记了她的在场,只顾说些撩拨放荡的粗话,还装出那种假模假样的严肃,其实是心痒难熬,恨不得“立即上床”。最可笑的是这两人的谈话动不动就中断达十几分钟之久。在中断期间,两人谁也不望谁,一动不动,“眼中有泪”,使她一再怀疑这两个家伙莫非在练什么气功之类的玩意儿。她灵机一动,决心来一出恶作剧,就抓紧一个这样的当口“咯咯”一声大笑,但那两人竟“没有听见!”他们的确是没有听见。在X女士,是进入了一种宁静的、阳光灿烂的意境,她在那里面长时间遨游,早就感觉不到世事的骚扰。而青年男子,却是被自己那狂乱的心跳声震聋了耳朵,并且在短期内丧失了视力。所以同行女士的恶作剧是白搞了,因为这一招对这两个疯子根本就不起作用。最后她站起身,“猛踢一下房门”,鄙夷地离开了房子。
X女士的丈夫:啊,你干吗挡着我?
X女士是否就是那种在性关系上非常严肃的女性呢?从这件事单独看起来好像是,但只要熟悉她的人,又都知道她的许多行为与这种态度截然相反。比如说,对于来找她的男性,她不但不回避,而且简直是“来者不拒”,越多越高兴,有时还“尽力挑逗”,甚至“找上门去”。在与那些人交往时,当然免不了鬼鬼祟祟,避人耳目,尤其是要哄骗丈夫的(哪怕是如此的“好丈夫”)。在这中间,要说没有人与之发生过性的关系,这恐怕是很难令人相信的。而X女士,似乎也并不要人相信这一点,不如说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是守口如瓶。而与X女士交往过的男人也全都守口如瓶。但有人的确看见过,一个男人(绝对不是Q男士)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大街上吻了X女士,而那人当时由于“厌恶和害羞”,没能看清X女士脸上的表情。但他能肯定X女士没有丝毫反抗的举动。说不定她已经软绵绵的了呢!还说不定她早就与他有过肉体关系了呢!X女士的丈夫的第一位好友还在有一天看见,X女士与一个极年轻的小伙子一起手挽手,去郊外的一个荒坡上待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才回家。两人都是“憔悴不堪”,“神情兴奋”。好友痛心疾首,心情沉重地向X女士提出忠告,X女士却百般狡辩,厚颜无耻。她笑嘻嘻地说:
寡妇:女人身上最吸引人的是哪个部位?(用自己的胸脯向他反复做出暗示,兴奋得两颊绯红。)
“什么事也没有,他想通了,我终于说服了他,我们仍然是好朋友。”
寡妇极其失望,但凭着不信邪的一贯作风,定要一追到底。她一个接一个地扼住他们的脖子,发狠地摇晃,逼他们吐出肺腑之言。这些人一个个眼神恍惚,谈到要点上就含糊不清了:“通体有种陌生感,痛快得说不出话来。”“对自己的肺部和心脏都生出了信心似的。”“星光在头顶照耀,脚底生风。”“暗暗地报了仇似的,但又痛恨唆使者”等一类鬼话,说了也等于没说。那么寡妇就这样一无所获了吗?就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接触事情的本质了吗?这与她那百折不挠的性情是不相符合的。我们的寡妇绝不是那种遇难而退的人。在痛苦彷徨中挨过了好多日子以后,一盏明灯照亮了她的心田。她决心一下,打算另找突破点了。她跟踪追击了好久,在一条偏僻小巷的拐角上一把捉住X女士的丈夫,这个魁梧的汉子,这个未开化的童贞美男子。她用自己那饱满的胸部不断地摩擦着他的臂膀,还将脸蛋也贴上去,如痴如醉,弄得他十分诧异。下面就是两人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