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里全灭的水肿猿人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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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两个女人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诺伊尔则一脸吃惊地盯着秃鹫男的尸体。
“因为是你杀的。”少女一脸惊讶地说完,打开门,消失在了被火灾包裹的住宅区里。
大耳蜗牛,大耳蜗牛,大耳蜗牛……
“大、大耳蜗牛先生?”
不要!不要!不要……
“已经晚了。”少女踢了踢地上尸体的脸,秃鹫男的嘴唇上露出了门牙。那一瞬间,诺伊尔的心脏都快停止了。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死在眼前的男人的脸,自己在书封上见过好几次。
诺伊尔突然惊醒,醒来后发现自己并不在被火灾包围的集会所,而是自己的吉普车后座上。车内充满了酒精的气味。嗓子好痛。诺伊尔打开门,在久违的新鲜空气里不住地呼吸着。
“对,对不起。”
祖祖小区的火灾足足烧了五天。
诺伊尔不知何时被三个女人包围了起来。喉咙里像堵了痰一样喘不过气来。
诺伊尔漫无目标地在武隈山山区里游荡。
“你的父母生下了你,真是一个错误。”尖尖的声音又从头顶冒了出来。诺伊尔抬起头,发现前面站着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是那个自己在温泉旅馆侵犯的女人。
据广播新闻报道,祖祖小区发生的火灾是一场造成十二人死亡的大惨案。正如帮诺伊尔想出假死计谋的刑警所说,因为长在道路中间的高大樱花树,消防车没能靠近现场,这似乎是造成火灾扩大的主要原因,警察正在从纵火和事故两方面调查起火的原因。广播员以悲伤的语调宣告着受害者的名单,其中刚好有自己的名字。这也和那个刑警的计划一样。很久没有进食的诺伊尔在路旁呕吐着,连胃液都吐了出来,之后摇摇晃晃地回到了驾驶座。
“不管怎么说,你这条虫子还是蛮聪明的。”背后突然传来天真少女的声音。回头一看,一名少女跨在秃鹫男人的尸体上。是诺伊尔在百穴原的树海里强奸的少女。她怎么会在这里?少女面无表情地用脚摩擦着秃鹫男人的裤裆。
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呢?是从民宅里偷根绳子把自己的脖子吊起来,还是从悬崖上跳下去能让自己快点死去呢。
“我知道,这都是你做的。“诺伊尔抬起头,发现烟雾中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诺伊尔努力回想,终于想起她就是一年零三个月前自己在美水台第一次犯下强奸案时在餐桌上吃意大利面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女人用厌恶的眼光俯视着诺伊尔。
但那个刑警的话在自己耳边回响。
周围可以听到群众骚乱和火焰燃烧的声音。就在那时,有人用脚踩上了诺伊尔想要抓住的断指。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想看看事情是怎么发展的。
“可恶。”诺伊尔匍匐着,将手伸向倒在地上的中指。
随你的便吧,诺伊尔扭动吉普车的钥匙,拉着操纵杆踩下了油门。
诺伊尔张开男子的右手,把菜刀按在中指的根部。像踩到蚯蚓似地手指渗出红黑色的液体,刀往左右拉,手指也没有割断。诺伊尔使出吃奶的劲,“咚”的一声,中指弹了出去。
时隔四天再次造访的宿营地里,弥漫着厚厚的雾霭,集装箱堆成的舞台显得朦朦胧胧的。所有的颜色都被被雾蒙蒙的黑白溶解,像是哥特式的恐怖片一样。当诺伊尔正看着发现尸体的拖车小屋时,马尔马尔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水珠花纹的刺青在雾中像鬼火一样闪耀着。
一个发型像是秃鹫一样的男人,眉间正在流血,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下巴的胡须上缠着唾液和炸肉饼吃剩下的残渣。嘴唇像吸了血的蚊子一样膨胀。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马尔马尔的气息散发着浓浓的酒味。
诺伊尔手中握着的菜刀,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你做梦也不会想到眼前的男人是把自己的小区烧光后才回来的吧。
祖祖小区回响着消防车刺耳的警报声。
“喝啤酒吗?虽然你的面试被迫中断了,但既然我们有缘再见还是按照约定请你喝啤酒吧。”“那我不客气了。”诺伊尔郑重地说道。
4
“挺好。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希科波西先生,你在吗?”从走廊里传出女人的声音。“嗯,门是开着的,进来吧。”铝门又一次被打开,橙红色的夕阳照亮了天花板上的斑点。
“我不知道。因为目前还没有线索,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吵死了,快去死吧!”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女警已经到了门口。这样的话就糟了。诺伊尔只好躺在榻榻米上吐出舌头来。腹肌努力用力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呼吸一动不动地装死。男人满意地竖起了大拇指,抬起身来把衣服的皱褶弄平。
“每个人都是这样。蜥蜴人稔典因为自己继承的遗产多次被利欲熏心的亲戚谋杀,蚯蚓少女里佳也被黑社会追杀着。坎子是私生子,他的父母巴不得他死,我也欠了邪教的高利贷不敢露面,所以我们几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马尔马尔尔用自暴自弃地态度说道。稔典应该是打开集装箱的粗哑嗓音的胖子吧。里佳一定是蚯蚓少女。坎子是她怀里抱的蚯蚓婴儿吗?
“我做不到,我,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你的刺青是?”
“糟糕。她来了,你快点装死人吧。”
“是教主刺下的,目的就是无论你逃到哪里,他都可以轻易的认出你。”
“这是当然的。在来这里的路上,不是长着一棵高大的樱花树吗?因为那个的阻挡,消防车根本没法开进住宅区。只要火势够大,等消防员不得已把树拔出灭火的时候,恐怕半个住宅区已经灰飞烟灭了。自然不容易分辨出那些焦炭都是谁的尸体了。”随着男子的怒吼,从铝门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诺伊尔后悔问了这个问题。脸上和手脚上密密麻麻的水珠花纹,透露出不详的气息,果然是邪教徒的标志。
“你是认真的吗?”
“剧团还能维持下去吗?”
“总之,你要尽量把火势弄大,这里的建筑都是又老又旧的木质建筑,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引起骚动是最好的。到处都有避难的居民涌出来,你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拖进集会所,之后狠狠地敲打他的头让他失去意识,然后把他的左右中指砍断。记住不要把手指骨头也折断,而是要把关节取下来。之后把他的尸体扔回火海,来冒充你的尸体,懂吗?拿好那把菜刀当凶器,懂吗?”
“我想这么做,但我个人的力量有限,恐怕做不到,而且不知道是谁杀了团长。”马尔马尔把目光转向拖车小屋里。和那天一样,红色房间门口,圆桌旁边的地毯上躺着诺伊尔的尸体。“当时我在笼子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是谁发现的尸体?”
“放火?可是我没有投火灾保险。”
“我、里佳和稔典三个人。本来稔典来找团长有事情,但是不管怎么呼叫按门铃他都没有起来。这很反常,于是稔典担心地用锤子打碎了窗户玻璃,结果发现团长死在房间的角落里。”马尔马尔用酒瓶代替锤子模仿着,诺伊尔仔细观察,窗框上还残留着尖尖的玻璃碎片,磨砂玻璃厚度有五毫米左右。没有纱窗,所以夏天估计会很难熬。
“没问题,猫脸刑警害怕尸体,她不会碰你一根手指头的,看完遗嘱我就会带她离开这里,之后报警让支援的人过来,听好了,在这期间,把灯油撒到自己的房间和楼道里,之后放火焚烧这里,懂吗?”
“你们找到门的钥匙了吗?”
“装死?这种骗小孩的把戏能行得通吗?”
“是的,钥匙在诺伊尔尸体的夹克口袋里。”
“会,我有办法把她送进去,你也没必要自杀。接下来听好了。再过几分钟,这个房间里就会出现一个有着一张猫脸的女警察,你只要把嘴张开露出舌头装死就可以了。我需要的是你的遗嘱,至于你的死就不是必要的了。”
“钥匙有备份吗?”
“自杀的事情怎么办,我不死的话,美美津樱也能被抓进监狱吗?”
“没有。”
“是的。你只要观察和记录剧团里的人的言行举止就行了。”
“会不会是你夜访时候偷偷的又配了一把钥匙?”
“名侦探?”
“哈哈哈,别开玩笑。他是个只对猴子怀有性欲的变态,为人又小心又谨慎,没人能从他那里偷到钥匙的。”
“你放心吧,我家里还有一个名侦探。”
“那就说明现场是密室了。”
“你要我抓到凶手吗?你太乱来了,我又不是警察。”
“很奇怪吧。”马尔马尔平静地说道。
“犯人就在那些团员之中。虽说那个团长把锂逼死落得这个下场算是罪有应得,但我还是需要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让他死的明明白白,下去向锂谢罪。”
比起恐怖片,现在更像是一幕推理剧了。诺伊尔一边观察周围,一边绕着拖车小屋转了一圈。拖车小屋宽十米,长三米左右。周围六根桩子打在地面上,弹簧线把桩子和拖车连接在了一起。因为地面倾斜,所以如果不固定好的话,就会移动吧。长在拖车前面的三角形的突出,一定是连接运输车和拖车之间的挂钩吧。
“我?为什么?”
“为什么稔典要去叫库莫奥呢?”
“我有我的打算,你的任务是回到那里找到杀死水肿猿人剧团团长的凶手。”男子一边厌恶地把满地的安眠药片踢到角落里一边说道。
“他好像因为不能使用练习工具而感到困扰。他们好像在案发当晚互换了房间。这里原本是稔典的房间喔。”被这么一说,诺伊尔才想起发现尸体的拖车小屋与五天前的夜晚稔典消失的地点相同。
“不用去死了?为什么?”诺伊尔咬紧了嘴唇。
“为什么要换房间呢?”
“好了,我决定了。你可以不用去死了。”
“那是因为那天半夜团长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只大蜘蛛。那个秃子最怕蜘蛛了。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辛辛苦苦养大的眼镜猴不小心把蜘蛛的尸体卡在喉咙里窒息死了,这是我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吵死了。别出这么大的声音。”男人一脚踢中了诺伊尔的肚子。大量的安眠药片从嘴里喷出来。诺伊尔跪在榻榻米上,捂住胸口用力地咳嗽着。窗外的樱花树树枝随风摇晃着,刚才的塑料袋已经被风带走了。
马尔马尔模仿着诺伊尔的语气,边笑边说着。
“锂的……什么?你是那个爱多管闲事的哥哥吗”
诺伊尔回想起四天前自己看到尸体的时候,尸体附近确实有一只大的吓人的大狼蛛。对于不喜欢蜘蛛的人生活在这里一定很残酷。
“这回轮到我输了。”
“这么说来,他也有洁癖吧。”
“果然冥冥中一切都注定吗?”男人的声音颤抖着说道。“锂是我妹妹。”
“确实,明明是个喜欢猴子的变态,反社会人格指数爆棚。”
“为什么你会感到不安?”
“库莫奥先生就这么喜欢猴子吗?”
“这是为什么?“诺伊尔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着男人。男子收起了手枪,软弱无力地倒在榻榻米上。
“别提了,那年去九州巡回演出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在旅馆里他和日本猕猴在一起做爱,真是个变态啊。”
“我也有同感。我想把铁丝从马眼里塞进去,把自己的内脏全部掏出来。”
诺伊尔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奇特景象,好恶心。
“这是真的。一想到锂的心情,我就感觉糟透了,自己真的该死。”
“其他的团员都知道库莫奥和稔典的房间交换了吗?”
“这是真的吗?”诺伊尔一结束演讲,男人就挤出一句话来。
“不会吧。剧团里的人普遍都睡眠不好,都有睡前服用安眠药的习惯,那个时候应该都吃完药呼呼大睡吧。”
“对不起。我小时候的朋友里有一个蚯蚓女孩,她叫锂。”诺伊尔一边省略不方便的地方,一边简要地说明了事情的经过。男子的脸逐渐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嘴唇微微颤抖,像个得了热病的婴儿一样。
“你知道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吗?”
胃部好痛,大概是安眠药开始奏效了。
“大概七点以后吧。当时里佳说要给柑橘做饭吃,所以……”
“如果你不想自己的鸡巴塞进肛门里,一分钟内解释明白你想说的事情。”男人脸色不变地恐吓到。
“柑橘是怎么回事?”
“呃,解释起来可能会很长。”
“哦哦,就是坎子,蚯蚓姐弟的弟弟。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麻烦了吗?”
“是弃婴吗?”
“你不知道吗?那是一个剧团,”
“嗯,没爸没妈,是根田碰巧捡到的,出生半年了应该。”
“水肿?你在说什么?”男人惊讶地探出头来。
“你知道库莫奥先生的死因吗?”
“那些水肿的猴子。”
“死因?不知道,我们里面没有懂医学的,不过头上有被殴打过的伤口,应该就是死因吧,我们进去看看?”
“复仇?你要向谁复仇?”
马尔马尔用踉跄的脚步走上前打开门,从门口向诺伊尔招手。毫无对尸体的敬畏,诺伊尔面无表情地走上了楼梯。房子内部的构造和五天前晚上面试的房间一样。墙壁全部涂成红色,玄关的正面是一间小浴室,右手边就是团员起居的地方。放着桌子和沙发的简陋客厅里,放着一张像熨衣台一样简单的单人床。没有床单,有个看起来很硬的垫子露了出来。所有的家具都被用金属零件固定在地板上,是为了防止地面倾斜才弄成这样吧。和面试的房间不同的一点在于,屋里乱糟糟的。衣架上挂满了大衣,地板上散落着外文书和药瓶。不知道是因为案件的原因弄乱了房间,还是本身房间的主人就是一个邋遢的人。水槽旁边的垃圾箱里,露出了杯面盒子的身影。
“嗯,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诺伊尔清了清嗓子。“昨晚是你在水肿猿人的驻地里阻止我复仇的吗?”
“这房间很乱吧?因为这里原本是稔典的房间,如果你每天都担心什么时候蜕皮的话,就没有心情好好收拾收拾房间了。”马尔马尔在一旁胡乱说道。
“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确实是这样。”诺伊尔不经意地翻着衣架,结果突然被吓了一跳。衣架里的大衣和夹克混在一起,中间夹着一张人皮。
“别问那么多,人生就是这个样子,你以为你进了豆豆监狱会好过吗?你死了之后我会把你埋在豆豆市的公营墓地里,感谢我吧。”男子面不改色地说,从厨房的橱柜里拿出烧酒瓶和杯子,往杯子里倒入烧酒,打开似乎是随身携带的安眠药瓶的瓶盖。诺伊尔像剖腹前的武士一样挺直了背,男人往诺伊尔的嘴里塞入了大量的安眠药片。
“这,这是什么?”
“是个陌生的名字,我不认识她。”
“啊哈哈,被吓了一跳吧。这是稔典在脱皮表演中用到的假人皮。穿着这身人皮衣服,在黑暗的舞台上脱下那套西装,装成当场蜕皮的样子,当然,这需要用到凡士林一类的东西代替脓液涂在皮肤上。”马尔马尔继续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的遗书,懂吗。如果你留下这封遗书然后自杀,你就会把一个叫美美津樱的臭女人送进监狱。”
诺伊尔小心地把稔典的人皮放在手里,薄薄的一层就像是潜水衣一样,从脖子到臀部都有缝隙方便人穿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欺骗观众吗?”
“我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强奸高中生的最差劲的人渣。我只好死了来道歉。对不起。”
“当然,如果每次表演都蜕皮的话,那不就成洋葱了吗?真正蜕皮大约几个月一次,当然稔典不会在舞台上当场表演蜕皮。”
“照我说的写好遗书。”被枪口指着的诺伊尔站起身,用四根手指握住了笔。
“不会被客人发现吗?”
“什么?嗯,应该没有了。”
“这种东西如果没被揭穿就是很有迷惑性的,就像是河童的木乃伊尸体一样,神秘和猎奇才是异人马戏团的本质。”
“你要死了。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马尔马尔弯下腰,用手指了指正在腐烂的诺伊尔的尸体,如同盛夏垃圾场气味一样刺鼻。斑驳的光头上也冒出了紫红色的血管。马尔马尔用双手捧起了库莫奥尸体的头。
“对不起。”男子哼了一声,将圆珠笔和破旧的黑皮笔记本摆在圆桌上。
“你看,你看,应该很痛吧。”
“真是个色狼。”
库莫奥的头已经瘪了。头皮也变成了青色。
“不是的。”诺伊尔摇了摇头。“因为碰巧在路上看到了她家可爱的女儿,所以控制不住自己。”
“房间里有凶器吗?”
“动机是什么?怨恨吗?”
“没有,除了尸体以外什么异样都没有,凶器估计是被凶手带走了。“
男人把枪口贴在诺伊尔的鼻子上。诺伊尔突然闻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但味道马上消失不见了。“嗯,是我做的。”
诺伊尔环视了一下房间,却找不到可以充当凶器的东西。用餐具或者是外文书击打的话,伤口应该都没有这么大。往垃圾箱里一看,里面都是纸巾和杯面包装一类的塑料容器,没有能充当凶器的东西。诺伊尔思索着这里有什么发现能让那个刑警满意,这时从垃圾桶后面飞出了两只蟑螂。
“袭击美美津樱一家人的是你吧。你在美水台强奸了一个女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