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降临城镇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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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咂舌，故意打了个哈欠。
怎么办才好呢？
“你好烦啊，我上了通宵夜班没办法的。”
五味又一次翻身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有人直接朝这边走来，患者的情况有变化吗？
“谢谢，倒是妈妈的脸色不大好。”
上半身直起来，刚戴上眼镜，门开了，门外的是护士。
雨夜打断了她姐姐的话。
“对，对不起。”
“米罗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三十五岁左右的护士，牙齿咯咯作响说道，她的脸比纸还要白。
“那就太好了。我也想丧失记忆，这样可以不用工作了。”
“怎么了？”
“我没事，妈妈是桃代，小便的话要先脱掉裤子。”
“乌拉来的那个病人，手腕没了。”
“你没有继续丧失记忆吧？”
“手腕？”
听女医生说完检查的程序以后，两个监护人走出了病房。
重复了一遍进行反问，这么说的是什么啊？
一脸厌烦的女医生看着病历卡这么说。牙齿如煮熟的玉米一样黄。是身为医生而不注意养生的那类人。
士指了指右手腕说：“就是手腕，总之请来病房。”
“只看到程度较轻的肿块，以防万一还是请做个MRI检查。”（译注：核磁共振）
糟糕的预感，病房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走出休息室，他一步两阶的跑了上去。
寄居开始后第九天的下午，米罗来到了小白川市的医院。
打开病房门的瞬间，混着酒精和血的味道。点滴瓶翻倒，床上已经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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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即使反复思考，也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脏简直要跳出喉咙。
不二冈双手摊开，模仿着鸟的样子笑道。
患者的脖子上绕着软管，右手腕已经无影无踪。
“到了八月十六日的早上，乌拉地区会掉下来很多女孩子。”
听到雨夜的说话声，睁开了眼睛。
“……？”
看向挂钟，时间还没到七点，发生了什么事吗？拉开毛毯，擦着汗走向起居室。
“咩咩咩之日，就是女孩子降落的日子哦。”
“——好的，马上就去医院。”
不二冈轻易地放松了警惕。
穿着睡衣的雨夜挂好话筒，指点微微的颤抖。
“这也说的是啊。”
“怎么了？”
米罗加强了语气。
雨夜转身看着他，喘气般的开了口。
“我和乌拉医院的护士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完全是乌拉人啊，没道理瞒着我吧。”
“昨天那人死了。”
不二冈苦笑。这样口风不紧的家伙，也对泄露咩咩咩的秘密有所忌惮，村子的戒律有那么重要吗？
“手术失败了吗？”
“诶—说了我可就麻烦了。”
“不是的。”雨夜摇头：“好像是被杀了，还被切断了右手腕。”
“是秘密对吧，告诉我吧。”
9
“嗯，下周十六号对吧。”
雨夜前往小白川医院的一个小时以后，门铃响了。
“话说回来，”米罗再次开口，“你知道咩咩咩之日吗？”
打开门，坚山盛气凌人的站在门口。胸口的名牌发着光。
米罗看向墙壁上挂着的日历。时间还有足够，也许找出监禁事件的真相会比较有趣。
“是你啊，雨夜不在吗。”
不二冈认真地说。仅仅是气魄他还是有的。
“她出去了。”
“嗯，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总而言之父亲庇护了他，我不二冈是不可能舍弃神社的啦。”
“不二卷宫司让我转告你，之后警察回来听取事情经过，绝对不要说漏嘴。”
“沙都子那个小孩是被关在神社客房对吧。如果有其他犯人的话，那家伙出入神社的时候不会被注意到吗？”
“什么事啊？”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集落里还有变态在徘徊。”
“装傻的话我杀了你。当然是咩咩咩的事情。”
不二冈挺胸道。
坚山粗着嗓门恐吓道。额头上浮现出大滴的汗珠。
“真的，那个警察发现我听到了以后脸都白了。”
“我知道了，但请告诉我一件事。”
“真是蹊跷啊，这不是开玩笑吧？”
“什么啊？”
“好像是因为不知道。警察问犯人名字的时候，沙都子答不上来。”
“保守秘密到这个程度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警察没有去抓剩下的犯人呢？”
“啊啊？”坚山使劲拉开破锣嗓子：“当然是因为宫司是这么希望的。”
“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我说不出理由。”
“为什么呢？好好研究的话一定能解明少女掉下来的理由，这样可以拯救许多少女的命。”
“很多？这么小的集落有很多变态。把罪行都推给你爸爸一个人了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二冈模仿少女的口吻说。
坚山中断话音，望向晨雾笼罩的集落。
“不仅仅是那家伙，除了那家伙以外还有很多。MRI”
“你知道沙都子的事件对吧？那个混蛋宫司被逮捕的那年开始，女人的数量增加了一个人。咩咩咩是对村人犯下恶行的惩罚啊。端正态度接受才是对迦具土大人的礼仪，再研究也没有用的。”
“警察还在搜查的时候，我去医院要一些药膏。那天也是雨夜，味道真好闻。我在候诊室等着的时候，听到窗外警察在问话。那个警察保护了沙都子以后，在医院听了她叙述事情经过。问到和犯人一起生活的时候，沙都子是这样说的。”
坚山咬牙切齿般说。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时都不到，门铃又一次响了。
“啊哈哈，没关系，比起这个不二冈可是知道不得了的事情。”不二冈兴奋地说：“监禁沙都子的，不止我父亲一个人。”
打开门，脸色和腐烂的土豆一样的警察站在门口。小路上停着宫城县警的警车。
“你爸刑满之前你就会死的。”
“箕国米罗是吧，你应该知道事件了吧，能占用你一些时间吗？”
不二冈骄傲的说。感觉他爸就是叫他去吃大便他也会去。
警察气势凌人的说，他身上散发出汗和咖啡混在一起的恶臭。
“不行不行，我爸爸拜托我守护住神社的。”
“没问题。”
“那你也逃啊。”
“那么请来这边。”
“对，社员都不干了。”
按照指示乘上了警车，目的地是乌拉诊所。
“乌蓝神社就剩下你一个人了吗？”
被年轻警察带到了候诊室。长椅子上坐着不二冈和雨夜。似乎在统一进行事情听取。
不二冈说完，把被子里的麦茶一口气喝干。
“米罗君，发生大事了呢。”
沙都子虽然一度有所好转，但两个月后还是因为急性肺炎死了。那之后就不得了。去蔬菜店的时候被殴打的不成样子，前殿睡觉的时候被丢燃烧瓶，还有被带到马棚用公马的阴茎塞进嘴里。妈妈也变的脑袋不正常了，入了邪教，现在正在京都的设施里向太阳发送信息。
不二冈抬高了嗓音。土豆冷冷的眼神看了过来。
一周后，根据警察的通报，明确了合津沙都子右手被切断的事实。不二冈宫司把少女没有痣的手腕切断，煮熟了把肉吃掉。正如村民们忽然改变了态度一样，不二冈是个变态。
“不要吵，白痴。”
不二卷宫司报了警，宫城县警逮捕了不二冈宫司。但是这个时点，还有很多村民相信不二冈宫司是无辜的。
瞥了不二冈一眼，米罗坐到了椅子上。当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不二冈的太阳镜脏成了黑色，手指之间也有泥。
但两年后的春天，事件忽然发生了转变。因为商量夏日祭的事情而造访乌蓝神社的不二卷宫司发现了被监禁的合津沙都子。主张失踪是山神所谓的不二冈宫司，正是诱拐少女的犯人。
“真脏，你干嘛了。”
支持那个宫司，村民们也是各执己见。村子到处都在议论，但支持者较多的是乌蓝神社的不二冈宫司。本来，比起对迦具土的信仰心，孟蓝盆村更多村民害怕警察的介入。乌拉地区未成年人卖淫和农地的非法使用横行。向寻求警察帮助的不二卷宫司，被村民威胁不得不断绝了报警的念头。
“这个？火灾后进行整理才弄脏的。”
事件把村民分成两派进行争论。乌拉地区位于东西两侧神社的神官，分别表达了不同的意见。乌蓝神社的不二冈宫司，认为失踪是山神迦具土干的，为的是敲响失去对乌蓝山的信仰心的村民的警钟。与之相反，婆那神社的不二卷宫司，主张少女的失踪是诱拐事件，应该让警察进行调查。
“火灾？”
被山围绕的土地，乌拉地区以前开始就有很多小孩失踪的事情。村民们以为山里住着山神迦具土，坚信失踪和火灾都是迦具土大人干的。话虽如此，但这二十年来，并没有其他孩子失踪。
“嗯，我家正殿被人放火了。”
整理一下不二冈得意的话就是这样。九年前的冬天，十八岁的少女行踪不明。少女叫合津沙都子，出生的时候身体左半边就有红色的痣。从孟蓝盆中学毕业以后，就在家里的布店工作。因为亲切的性格所以大家都觉得很可爱。她去蔬菜店买东西的时候，如烟雾般消失了。
不二冈若无其事地说，好像对放火已经麻痹了一样。
满是绷带的男子挖着鼻孔笑道。
“昨天晚上吗？”
“诱拐了布店老板的女儿，关在神社住宿的地方。那孩子好可怜，是不二冈喜欢的类型。”
“大概吧。挂钟停在了三点过一点的地方，大概是这个时间吧。”
“什么？”
“你稍微警觉一点啊，下次真的会死哦。”
“未成年人的诱拐和逮捕监禁致死伤和强奸致死伤。”
“嗯，我会注意的。”
“他做了什么？”
不二冈不知为何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嗯，是的。”
相关人员被反复喊进诊疗室，和土豆说明事件的经过。警察们因为不知道被害者的身份所以显得焦躁，完全不隐藏傲慢的态度。
“你爸是罪犯吧。”
土豆那听到的内容整理一下的话是这样。
不二冈双手紧握。好像是被脑子有点奇怪的父母养大的。
尸体是早晨六点左右被发现的。值班的护士发现了病房里患者变样的尸体。护士飞奔去休息室，叫醒了正在打瞌睡的五味医生。五味跑去病房的时候，满是血的床上缺少了手腕的女人已经变的冰冷。
“不行不行，青年会的大哥被抓捕的话乌拉就完了，这么做的话我爸要生气的。”
尸体是被人用点滴用的软管勒了脖子以后，用刀切下了右腕。因为伤口没有生命反应，所以判断是死后被切下的。右手现在还没有被发现。
“找人权团体去法院就好了，见了这样严重的伤总不能无视吧。”
死亡推定时间是今天早上两点到四点之间。病房里虽然常驻有警卫，但小门和紧急通道不能全顾到，外来人员也可能出入的状态。
“没用的。从山崖掉下来的时候也找警察商量，却被说不是你们互相争吵导致的吧。警察只要不死人是不会管的。”
发现尸体的病房，是米罗住院时所住的同一间。室内的指纹被仔细擦拭，毛发等线索都没有发现。尽管是猎奇性很高的犯罪，犯人的行动却惊人的冷静。
“什么？你这次差点被杀了哦。”
“那个尸体到底是谁啊？”
“不用。”
警察再次粗声问道，但是没有人招认。如果是有人要狙击婆那神社宫司的命的话，不妨就沉默着让他过去。
“因为针刺的伤有两种，要打110报警吗？”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下山，调查结束时已经过了晚上八点。和不二冈一起摇摇晃晃走出了乌拉诊所。干燥的风吹着很舒服。
“嗯，为什么你会知道？”
“米罗君，你认为为何女人会被杀？”
“不是一个人吧？”
“怎么回事啊？”
“青年会的大哥，名字是秘密。把你卷进来就糟糕了。”
商店街方向，听到了年轻男人们的声音，事件好像传遍了集落的样子。
“比起这个我有事想问你，对你进行暴行的人是谁啊？”
“要杀人的话，一般来说是有理由的。怨恨啊，灭口啊，想要遗产啊之类的。但是那个女人刚刚从天上掉下来，和我们毫无关系，杀那样的家伙到底图什么啊？”
“谢谢，米罗真是善良。”
“确实如此，真是不可思议。”
米罗想起了祖母的尸体，她死的时候是火灾的六天后。
“顺便犯人还把女人的手切断了。为何要做这种动作啊。”
“火伤要小心，如果伤的严重，不知道的地方可能会肿胀的。”
“大概是因为脑子有问题吧。”
“嗯，我习惯了。”
“谁知道呢，犯人把指纹全部擦干净了的样子。这样慎重的家伙，不会毫无意义的切断右手吧。”
“你的伤没关系了吧？”
“嗯。右手藏着什么秘密吧。”
不二冈理所当然的说。米罗忽然想起了父亲在公寓的房间戴着医用口罩的事。
“这样的话，现在再想隐藏也没意义了吧，女人曾经在医院接受过检查了啊。”
“不是的。在孟蓝盆村的时候，如果不戴的话会被我妈骂的。”
“确实如此，好奇怪啊。”
“那个面具，感冒了所以戴着？”
二人无法得出结论，沉默不语了。一起听着的不二冈，张嘴打了个哈欠。
不二冈把面具抬到了下巴的位置，开心的说。
“困了呢。”
“我知道你的事情，你是护士的亲戚对吧。那个人的味道可真好闻啊。”
“嗯，因为女孩子的关系几乎没睡呢。”
“我叫箕国米罗，请多指教。”
不二冈缓慢的说。抬头看向天空，厚厚的云层像要覆盖住孟蓝盆村一样笼罩了整个村子。
让不二冈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米罗在杯子里倒上了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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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冈撑着拐杖摇摇晃晃进了门。满是汗的绷带上发出烂掉大葱一样的臭味。
那天后半夜，听到响亮的钟声，睁开了眼睛。
“真的吗？谢谢。”
村子里响起了粗暴的叫声。又是事件吗？时钟的针刚过两点。
米罗打开门说。即使是被村人排挤，也一定知道集落的秘密。不二冈金鱼般瞪大了眼睛。
走出卧室，雨夜在大门口系运动鞋的鞋带。
“总之先进来吧。”
“怎么了？”
不二冈低下头，光头上有黄色的水泡。这又让他想起了涂满药膏的背部。
“神社着火了，我去看看，说不定有人受伤。”
“我是来道谢的。昨天你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了。”
雨夜快速说完，沉着脸离开了家。
“干嘛啊，吵死啦。”
喧闹声越来越大。打开窗帘，因为院子里树木的关系，看不到村里的样子。披上衬衫打开门，干燥的空气扑面而来。
气喘吁吁跑回去的时候，不二冈正站在在门口。两边腋下柱着拐杖，因为纱布和绷带的关系，身体看起来加倍膨胀。脸上戴着粉红色的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