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降临城镇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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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是山神大人干的。”
米罗飞快的跑了下去。昨天的事情他并不太想让村民知道。他可不想因为帮助被欺负的人,而让自己也成为下一个被欺负的对象。
随风飘来了村民们害怕的声音。
是不二冈的声音。
爬上屋子后面的土坡,在途中看到神社正在燃烧。前殿燃起的火焰朝正殿迫近。境内聚集了很多人。
“喂,米罗,喂。”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是狙击不二冈去的,因为燃烧的是婆那神社。
正当米罗沉浸于记忆中的时候,屋子那边传来了叫声。
看向集落,人影陆陆续续朝神社走去。想必雨夜也在人群中吧。
米罗看过这种树。一样的树,在祖父躺着的房间里也放着。他记得父亲经常对着盆栽哭泣,也许和箕国家有什么缘分吧。
凝神一看,不由得停住了呼吸。
后院并排着三颗树,树干前端,生长着绿球藻一样的叶子,好像挖耳勺那样的树。三颗树的高度都有所不同。
有一个人影,朝反方向的乌蓝神社走去。看姿态似乎见过,那个男人在婆那神社放的火吗?
看着寄住的房子,不由得倒吸口气。
忽然感到忐忑不安,跑下石阶,从没有人的小路前往乌蓝神社。好几次脚下打滑,冒失的继续奔跑。火灾的喧闹声慢慢变远。
环视乌拉地区,四面环山这点已经知道了。东西两边似乎守护集落似的,两个神社分别立着牌坊。中心是商店街,有着三十栋左右的民家。剩下的就只有田地和池塘了。为了防火而吊着的警钟,是只能在时代剧里才能看到的东西。仅仅这样悠闲的看着这样的村子,是想像不到这个村子藏着可怕的秘密的。
穿过歪斜的鸟居,看到前殿的屋檐被烧焦了。昨晚火灾的痕迹吧,在灯笼的对面,看到一个男人。
米罗带上太阳眼镜出了家门,屋子后面有个小土坡。沿着阶梯向上,三分钟左右就到顶了。在树荫下吹风很舒服。
“喂,等等。”
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一个月啊,无聊的让人郁闷。
男人回过头,已经是满脸泪水。
打开电视,都是没看过的地方特色的节目,中学生模样的主持人正在进行乡下夏日祭的取材。画面上出现的多数都是老人。关掉电视从书架上找书看吧,蝉鸣声又太吵,无法集中精神。
“米,米罗君?”
吃完早饭,雨夜去医院上班了,回来的时候大概是六点左右。
“在婆那神社放火的人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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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冈站着没动,暧昧的摇了摇头。把在乌拉一定会戴的面具拿了下来。
雨夜从窗户看着集落,露出了微笑。
“不知道。”
“当然。虽然是奇特的地方,但是大家都是好人。”
“哈?”
“那么,不用担心被人扔石块吧。”
“我不知道啊,不二冈没有做任何事情的记忆。但是大家都只认为是我干的。”
六年前祖母去世,但诊所一直运营至今。祖母的后辈,一个名叫内海的医生很好的接过了班。雨夜作为护士工作的也是这个诊所。
不二冈双手抱着头叫道。
米罗的外祖母——就是雨夜和桃代的妈妈是内科医生。她之前满六十岁所以从长期工作的综合医院离开了,来到集落开了一家乌拉医院的诊所。村民们被慢性农业中毒所困扰,因为祖母而得救的患者非常多。
“冷静点笨蛋,说什么呢。”
“我觉得有人会觉得不安,但不用担心,因为大家都很尊重老婆婆。”
“想想刚才在商店街听到的话。普通的杀人一定会有理由,但是咩咩子酱没有被杀的理由。谁都不会去杀一个刚刚从天上掉下来的人。但是我察觉到了,不二冈有杀死咩咩子酱的动机。”
“那么,我住在这里村人也会认为不好喽?”
“杀死咩咩子的动机?”
雨夜摇头。桃代是我妈的名字。
“是警察啊。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时候也没能得到帮助的警察,死人以后马上就来搜查了对吧。不二冈为了让警察对乌拉地区进行搜查所以才杀死了咩咩子酱的啊。”
“不知道,我们来乌拉的时候,桃代还在东京工作呢。”
看到不二冈这么认真的表情还是第一次。
“这个秘密,我妈知道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为什么要让警察调查啊。”
“原来如此,如果把秘密告诉米罗导致屋子被烧了,就划不来了。”
“为了搜查沙都子被监禁的事件啊。警察知道犯人不仅仅只有父亲一个,但是为了保住功劳,他们无视了沙都子的证言。如果有新的尸体出现的话,就这样对事件不管就不行了。”
“是的,所以不能说啊。村民中还有人把米罗你当成外人的。”
“笨蛋,怎么可能会有为了这种事情特地去杀人的人。”
“这个秘密和咩咩咩的日子有关系吗?”
“会杀的哦。不死人的话警察就不会行动。杀死咩咩子酱的话也不会有罪恶感。”
“真是耸人听闻的说法。这个地区的人好像特别喜欢放火啊。”
“切掉右手,也是为了和监禁事件联系起来,因为沙都子也是被切断了右手。即使如此,感觉警察行动迟钝的不二冈,在婆那神社放了火。”
“这个村子是有戒律的。不能把这个地区的秘密向山外的人透露。有违反戒律导致家被烧的人。村民们几百年来,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为什么是婆那神社?”
雨夜沉默了半晌,把筷子放在鸭汁的碗上。
“为了调查神社领地哦。如果父亲外还有犯人的话,把监禁沙都子场所告诉警察的不二卷宫司就很可疑。烧了婆那神社的话,警察也必须要进行现场搜查才行。”
“那天会有什么事呢?”
不二冈快速的说着,一边哭着跪倒在地,肩膀不断颤抖。
“对啊。”
“为什么你要哭啊。”
“十六天,就是下周星期五吧?”
“因为,是不二冈把咩咩子酱——”
雨夜嘴巴里边吃着东西说。
“冷静下来,你没有杀死咩咩子的记忆对吧,所以你不是犯人。”
“那个啊。盂兰盆节假期结束后第十六天,这里叫做‘咩咩咩’日。我想坚山应该说过这个吧。”
“不要说这种太过分的话,凶手只有不二冈。”
“雨夜叔母你知道吗?那个——咩咩咩的事。”
“不对,你这家伙就算是个脑袋不正常的变态,你袭击的人也不是咩咩子。”
雨夜放下鸭汁的碗说。那个建筑公司老板一样的男人也是村子的人啊。
“诶?怎么回事?”不二冈狐疑道。
“是坚山先生啊。”
“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火灾对吧。你是杀死咩咩子的犯人的话,死亡推定时间的二点到四点之间一定去过小白川医院才对。这里到小白川市开车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即使你两点杀人,回来也过三点半了。这样的话三点出头火起的时候,你不可能在乌蓝神社。所以你的不在场证明成立。”
“孟蓝盆交通开大巴的司机。”
“为什么?火起的时候,不二冈不一定在乌蓝神社啊。”
“这个你听谁说的?”
“不对,你三点在乌蓝神社。因为放火的人就是你啊。”
一边喝着鸭汁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雨夜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
如同时间停止了一般的沉默。不知何时不二冈的颤抖已经治愈了。
“雨夜叔母,你知道咩咩咩吗?”
“你在说什么?放火的不是不二冈。”
米罗暧昧的点头。眼前是把人能烧起来的地方,他实在不是那种能安然睡着的开朗性格。
“不,就是你。在自己的身上刺针,用灯油把自己烧成一个火球,都是你的自导自演。”
“没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雨夜问道。米罗和雨夜两个人正围着餐桌而坐。
“因为这是事实。你做的事情都很奇怪。成为火球从山上掉下来的时候,你的身体都烧着了但双手几乎没有燃烧。被人用灯油所烧的话,不可能有那种燃烧法。被泼灯油的话,不反射性用手遮挡也太奇怪了,无论怎样手上都会泼到油。但那时你的双手完全没有灯油。这是因为你自己泼灯油的关系啊。”
“睡得好吗?蟋蟀很吵吧。”
“……自己泼的?偶然的吧。”
笼罩着的云已经消散,是让人心情舒畅的晴天,阳光射在窗户上,热的浑身发软。
“不对,坚山当时把装置丢在地上了吧。你把着火的装置抓在手里,指尖完全没有着火,这是你手掌里没有灯油的证据。
八月六日,乌拉地区迎来了最初的朝阳。
其他还有,你身体的伤也很奇怪。你像刺猬那样把针刺在身上。但是仔细看的话,明明腹部和手脚的针排列很整齐,背后和屁股上针的位置却乱七八糟。这也是你自己用针刺自己的话就说的通了。腹部可以自己看着刺,背后只能在镜子里看到。所以不能够整齐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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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不二冈非做这些事情不可啊?”
米罗询问七年前的事件的时候,雨夜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不过可以想象。你被你老爸拜托守护这个乌蓝神社。参拜客都没有的神社,如同现在所看到的一样荒废。这样的话就不能遵守约定了。焦急的你,无意识中构思出了这样的故事。从乌拉地区的暴汉手里,通过自己的手保护了神社这样优秀的情节。你为了把理想的故事变成现实,就折腾了自己的身体啊。”
再次看向不二冈的身体,发现针刺伤的伤口有两种。腹部和手脚的伤口是等距排列,而背上和屁股的伤口的位置就乱七八糟。袭击不二冈的犯人,至少也有两个人吧。
神社内十分安静,不二冈蹲坐着沉默了一阵,终于松了口气。
雨夜一口气吐出来似的说。
“我也不大清楚,米罗这么说的话估计没错。不二冈没有杀死咩咩子酱,太好了太好了。”
“七年前,这地区发生了性犯罪。那个事件的犯人,正是乌蓝神社的神主大人——也就是不二冈的父亲。这之后,不二冈就一直受到村民的暴行。”
好像他真的担心过,不二冈一下坐了个屁股墩。
“为何会遇到这种遭遇?”
抬起头,西边的天空如夕阳般被染红,黑烟正在不断扩大。婆那神社的火灾完全没有控制的迹象。
米罗歪着头。乌拉地区这样的农业集落,神官是被尊敬的人吧,有什么会被全村排挤的理由呢。
“我有件事拜托你。能再一次带我去山神大人的祠堂吗?”
“山脚下有个神社对吧。那叫乌蓝神社,不二冈就是神社的后嗣。”
“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
米罗再次询问的时候,雨夜短短的叹了口气。
不二冈不可思议般问道。
“一定有契机吧。”
“我知道杀死咩咩子的犯人是谁了。”
“详细情况我不知道,只是欺负弱者吧。”
干燥的风吹来,前殿的风铃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声音。
米罗坐在边上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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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好像被人讨厌的样子。”
明月被树木所遮挡,乌蓝山被单调的黑暗所覆盖。没有手电筒的话,连一米外的样子都看不清楚。
让不二冈躺到床上,顺着惯用手拔去针,并涂上消毒液和药膏。洞中流出的血和药膏混在一起,就像生了霉的蛋糕。水泡被割破的时候流出了更多的液体。
山风吹过,四周的乔木如波浪般摇动。只有钟声在山的深处回响。
对着诊查室下了命令以后,雨夜把不二冈搬到了房间。箕国并不是在叫米罗,这个村的居民,似乎用自己的姓来称呼自己的样子。
“在那边。”
“箕国,开始治疗。”
不二冈指着正面说。被橡胶树包围,山间小屋般的祠堂孤零零的立着。能看到后面的山崖还残留着血痕,左右对开的门,风吹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米罗指着背后说。即使看到了僵尸一样男人,雨夜脸色也丝毫没有变。对她来说这只是日常吧。
看向身后,夜空被火焰照成了橙色。屋檐上吊着的警钟在火光中若影若现。
“偶尔遇到了一个受伤的人,你看。”
“还要上面。”
听说叔母雨夜在诊查室。和强势而固执的母亲不同,雨夜有着小老鼠一样温柔的容貌。因为从小是掌上明珠的关系,脸上十分有魅力。
“咦?”
“啊,米罗君,为什么来这里?”
不二冈发出了不安的声音。
打开诊所的门,六畳大小的接待室放着椅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见到满身是血的不二冈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别管了,跟我来。”
背着不二冈下了巴士,朝小路边上的诊所走去。不二冈身上的针刺到了背部,很痛。
分开草木,朝斜坡上前进。能听到不二冈的呼吸声就在身后。钟声慢慢的变远了。
司机皱眉道。他好像称呼自己为坚山。
“米罗君,你去哪儿?”
“那里就是诊所。快点下车吧,坚山参与救人的事情暴露的话会被杀了的。”
“里面的院子。”
顺着田间小道,走到了类似集落中心的商店街。人比想象的要多,弯着腰的老人们在各个屋檐下絮絮叨叨的找人聊天。
“……有这种地方吗?”
四面被山包围的盆地中,建着一排小屋。田地和池子各半,山脚下耸立着高大的鸟居。
“有的,我停下脚步。刚才的祠堂没有山神的本体,那不是正殿。”
蜿蜒的山脉对面太阳就要下山的时候,巴士终于终于到达了乌拉地区的集落。
听到不二冈吞下唾沫的声音。我确认集落的方向,再次朝木丛中迈开步子。
3
大约走了十分钟,对面已经模模糊糊能看见灯光。
“好像来到了一个不太平的地方。”米罗耸耸肩,擦去了手上的血迹。
“快看。”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啊。我不认为他会自己对着自己身体用针刺,用火烧,然后掉落在巴士正面。是谁要杀他吧。”
“真的,”不二冈吃惊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地方?”
巴士开动以后,不二冈就发出痛苦的喘气声,巴士摇晃的时候伤口很疼的样子。一开始还有哼哼声,但五分钟左右他就昏过去了。
“等会再告诉你。”
不二冈摇头晃脑,孩子气的笑了。
手电照向正面。报废的卡车对面,耸立着庄严的神社。比起刚才的祠堂,大门要更加庄严气派。人字型屋顶上有两个兔子版的耳朵,周围的草木也被砍掉了,窗户漏出了淡淡的灯光。
“谢谢,谢谢。”
两人轻轻的分开灌木爬上石阶。门上挂着挂锁。拾起大小合适的石头就朝锁上砸。
司机唾沫横飞的说。
“哟哟。”
“太脏了所以别放座位上哦。”
无视发出怪声的不二冈,砸坏了右侧的铜板,门左右打开,两人的影子一下被拉得很长。
二人走上扶梯,把他的身体横放在车内走廊里。
穿着鞋跨过门槛,踏到地板上的时候,响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哪里飘来熟悉的臭味。不二冈的脚步声就在我身后。
司机把手伸进不二冈腋下,抬起身体开始走,我跟在后面。重新看去,不二冈的身体里被很多针刺着。
打开拉门,是十五畳左右的广间。
“来帮我。”
“……这是什么?”
米罗加强了语气。司机皱起眉,感觉很麻烦似的长出了口气。
不二冈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
“无所谓,反正我就住一个月。”
代替神殿的是一个巨大的栏。一身白色装束的女人们,分别在各处睡觉。烛台的灯光下,矮桌,电视,化妆台,毯子等日用品杂乱无序的放在那里。
“你啊,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
“怪、怪物?”
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司机不由吞了口唾沫。
“是真正的女人,要不要闻下屁股?”
“报警吧。”
在栏的正面弯下腰,用手电筒照向女人。苍白的女人像团子虫一样蜷缩成一团。手脚和树枝一样细,鼻子凹陷,凹凸不平的脑门朝前突出。
“不行不行,救这种家伙的话,坚山我会被赶出村子的。”
“这是什么?这些人是什么?”
米罗低声说。讨厌这个男人的理由虽然他不清楚,但见死不救却让人不爽。
不二冈一副混乱的样子。
“你准备丢下受伤的人不管吗?这个人大概会死哦。”
“看了就知道了吧,咩咩子的同类。她们也是被监禁的。”
“你看,脑袋不正常吧。这家伙是个骗子,脑子里发霉了,别管他回车上吧。”
“监禁?我父亲开监狱?这是怎么回事?”
满身是血的男人咂嘴道。司机抓起地上的灰,叫着“那边”把灰丢到了草丛里。
“冷静下来,我仔细的和你说明。”
“怎会如此,不二冈可是人。”
“好奇怪啊,这些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