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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显得非常疲惫，就像刚跑完了半程马拉松，纯白的水干服好像也暗淡了许多。
对静马之外的人绝不会说出口的示弱之辞，竟从她嘴里吐露出来。本应面无表情的脸也扭曲了，以至于静马觉得她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雪菜小姐的葬礼刚结束，这两天大家忙于善后，都积压了不少疲劳，所以才会早早地睡下吧。”
“都是因为我没用。”
“连这种地方都算计到啦！这个家伙不好对付啊。”
静马看着血淋淋的头颅。它的主人昨天还是一个生龙活虎之人。如此经历静马十八年前已有过两次，但对御影来说还只是第一次吧。她的心中正翻滚着怎样的念头？是不幸致被害者殒命的屈辱、悔恨、歉意，还是对凶手的义愤呢？直到合掌默哀已毕，御影依然凝视着月菜。
会客厅里回响起了粟津愕然的语声。
御影不再言及此事，平静地走向神坛。神坛位于房间西侧的壁龛。这原本是雪菜屋里的东西，昨天与放古籍的书架和屏风一起被搬到这里。神坛上是月菜面色苍白的头颅，颈部清晰地留下了绞杀的细痕。微微开启的眼睛引人伤悲。台上被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部分已蔓延至下方。
这天下午，案子的后续报告来了。
“应该是吧。听起来像是我在包庇自己人，石场怎么说也是有柔道段位的人，要是没有这场雨，他也不会丢那样的丑吧。”粟津紧咬着嘴唇。
经尸检得知，月菜的死亡推定时间是十一点到一点，与石场十二点左右遇袭的证词及手机里的通信记录都一致。死因是窒息。此外，月菜右下肋部的肋骨折了两根，且已判明不是在抵抗时而是在死后断的。
“也许凶手就是这么计划的，所以才选择了雨天。”
“有外伤吗？还是因为骨骼疏松症？”
在隆冬的雨中，一个晚上昏倒在地，没冻死就是万幸。听粟津说，达纮身体欠佳，主治大夫木野医师（老木野医师的儿子）那边的护士从前一天晚上起就一直在照看他，所以石场及时得到了紧急救治。这也是他能捡回一条命的原因之一。
骨折一事似乎引发了御影的强烈兴趣。她圆睁双目，接连提了好几个问题。
“石场说因为雨声的关系所以没注意到，又说当时屋子里还亮着灯。当然，这多半是因为死者害怕，睡觉时没关灯，所以没有任何参考价值。石场现在头被打了，人还发着高烧。打听出这些东西已经是费尽了周折。详细情况得等到他康复之后再说。”
“不，没有显著的外伤。肋骨这边，感觉与其说是打断的，还不如说是摁断的。当然报告里也没写是骨骼疏松症。凶手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旬一也说了，琴折家的传承里可没提到过肋骨折断什么的。”
“没觉出凶手迫近的迹象吗？”
“不留外伤地弄断健康的骨头，需要一定的力气。我在意的是，凶手为什么要特地干这种麻烦事。至今为止，凶手结合传说做了一些砍头之类的事，但其手法本身是极其合理的。反过来说，这个不合辙之处也许能成为破案的线索。”
粟津可能觉得部下被打晕是自己的疏漏，他手扶下巴，语气显得绵软无力。
御影的口吻让人感觉莫非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怎么说呢，也是因为有十八年前的教训在，我们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当然，结果人还是被杀了。”
“另外，隐形镜片已证实是月菜左眼戴的那个。”
现在才对连环杀人凶手冠以粗暴之名或许十分可笑，但迄今为止凶手确有趁人不备伺机作案的倾向。
粟津继续做着说明。但是，除了御影偶然拿到手上的那本书外，再无其他发现。
“氯仿什么的，凶手还真是周到啊，而且手法也是少有的粗暴。”
“月菜可能是在书架前遇袭的。那些古籍就被撞击书架的冲力给震下来了吧。”
“他说，昨晚十二点左右他突然被人击打后脑，昏了过去。当然，之后的事他全都不记得了。凶手好像给他闻过氯仿，结果就一直睡到了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