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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吗?”
插画上是一张男人尸体的怪异解剖图,皮肤缺失,它左脚踩在石头上,左手拿着一把钩柄长刀。他的脸部轮廓很清晰,眼睛也依然在眼窝中。除此之外,这幅插图和雷马尔被发现时的样子非常相似。身体的各个部位标记着希腊字母。
我摇了摇头。“我惹恼了当地一个叫赫尔姆斯老爹的大人物。”我说,“我的外公和母亲都建议我去外面找个暑假工,等到事情平息了再回去。外公的一个朋友在费城开商店,于是我便去那里干了一阵子,帮忙整理货架,晚上打扫卫生。我睡在商店楼上的房间里。
那是一张黑白插图,顶部用古老的字体写着:第一手图书馆资料,塞贡多。底部是雷切尔手写的字样:瓦尔韦德,1556。
“由于肩部神经压迫,我母亲开始做理疗。但其实那是误诊,她得了癌症。我认为她了解自己的病情,只是没有说。或许她觉得只要不承认,她就能骗过自己的身体,多活一段时间。然而有一天,在离开理疗师的办公室时,她一侧的肺萎缩了。
“是这个!”她兴奋地递给我一张纸,“对不对?”
“两天后,我乘大巴回到了家。我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她,而且根本认不出病床上的她。她的变化太大了,我只能去看床尾的名牌。在那之后,她又坚持了六周。虽然服用了很多止疼药,但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然很清醒。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你甚至以为她的病情好转了,然而这只是癌症开的小玩笑。死前的一晚,她还在试着画医院的地图,这样就能知道自己死后会被送到哪里。”
我把雷马尔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雷切尔脸上的疲惫立刻消失了。她让我详细地讲了两遍尸体的状态,然后花费几分钟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我喝了一些水。“抱歉。”我说,“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这些事。”
“那么谁先开始?”她问。
雷切尔对我微笑,我感觉到她的拳头在我的掌心攥得更紧了。
雷切尔回到椅子上,取下发间的铅笔,将头发散开。她用左手抖了抖头发,然后又为了放松扭了几下脖子。
“那你外公呢?”
我听见身后有人敲门,于是开门让安格尔和路易斯进来。安格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墙面:“前台的人看见传真机收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传真,肯定以为你疯了。他要是见了这个房间,应该会报警吧。”
“他在八年前也去世了。他把自己在缅因州的房产留给了我,我正打算修缮一下。”我注意到她没有问起我的父亲,便猜测她知道其中的缘故。
她的房间重新收拾过,唯一的桌子上放着一台麦金塔笔记本电脑,周围有许多纸、书和笔记。电脑上方的墙上贴着一些图表、黄色便利贴,还有类似解剖图的东西。她的椅子旁有几页传真放在地上,托盘上还有吃了一半的三明治、一壶咖啡和一个弄脏的杯子。
后来,我们穿过人群,慢慢地走回旅馆。多家酒吧的音乐都混在一起,偶尔会听到一些熟悉的曲调。来到她的房间门口,我们又牵着手站了一会儿,然后她用手抚摩着我的脸,我们轻轻地接吻。之后,我们互相道了晚安。
雷切尔开门时手上沾着墨水。她的耳朵后面别着一支铅笔,又用另外两支铅笔将红发绾成一个髻。由于长时间阅读,她的眼睛红红的,还生出了黑眼圈。
虽然心中依然想着雷马尔、乔·博南诺,还有伍里奇和我说过的那些话,但那一晚我睡得很熟。在睡梦中,我仿佛依然牵着她的手。
我回到弗莱森斯小屋的房间中,感受到强烈的腐烂气息。它侵入了我的鼻孔,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又钻进了我的指甲,污染了我的皮肤。我感觉它充斥在我后背的汗水中,又看见它从地面的裂缝钻出来,漫上野草。城市似乎正在我的周围腐烂。我回到房间里,冲了个热水澡,直至皮肤变得又红又痛,然后穿上毛衣和斜纹棉布裤,去安格尔和路易斯的房间叫他们,并决定五分钟后在雷切尔的房间里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