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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把铁丝网拉出来,工程队的人只得先把油桶捞出水面,或许他们一边捞,一边还在互相逗趣。或许他们都变得很沉默,只在其中一个同伴打开盖子时,发出了紧张而怪异的笑声。油桶生锈了,盖子也没有完全焊好,脏水、死鱼和水草纷纷涌了出来。
早上6点刚过,伍里奇便发出信号,让那些身穿凯拉夫防弹衣的联邦特工从前后两个方向靠近房屋。他们先是查看了前门和后门两侧的窗户,然后撞开门,冲向中央的走廊,发出嘈杂的声音,手电筒的光线穿透了屋内的黑暗。
工程队的人把油桶捞上来时,还以为这只是一个玩笑。此前,各家新闻曾纷纷报道,有人在印着百合花图案的油桶中发现了一个女孩的尸体。那天,《时代琐闻报》还在不显眼的位置用九十行文字报道了这个消息。
两支队伍遇到了彼此。这时,猎枪的声音在屋后响起,昏暗的灯光照亮了鲜血。一个名叫托马斯·赛尔茨的探员身体前冲,那枚子弹击中了他的腋窝处,那里没有防护,半身盔甲的弱点便在于此。他死去之前,手指收紧,最后一次扣动了全自动手枪的扳机。他倒下时,子弹飞到墙上、天花板、地面,溅起满屋尘土,还伤到了两位特工,一个腿上中了弹,另一个嘴部中了弹。
格兰德河上游有一个交汇处,靠近通往拉斐特的高速公路的10号出口,位于东南方向。那里正在进行疏浚工程,用机器从河底将淤泥和垃圾挖出来。因为河床上有一些废弃而生锈的铁丝网,机器被卡住了。最终,人们把铁丝网解开,准备将它拉上来,却发现网里还有别的东西。一张旧铁床;一副手铐,大概是一百五十年前的物品;水底还有一个油桶拉扯着铁丝网,上面印着百合花图案。
枪声掩盖了另一枚子弹被放入猎枪的声响。第二枪击中了室内的一道门框,木片四处飞溅,特工们纷纷趴在地上,朝着空荡的后门射击。第三枪击中了一位正在房屋侧面快步奔跑的特工。地上散落着许多用来烧柴火的木材和旧家具,那个开枪的人拨开它们,从下方的藏身之处溜了出来。有些特工蹲下来照顾受伤的同事,有些冲上去追赶他,然而,他的枪声已经冲到了河口。
真相快要揭开时,进展总是很快。那天我们很幸运。每个人都会有幸运的时候。
一个穿着破旧的蓝色牛仔裤、红白相间的格子衫的身影消失在河口。特工们小心地跟着他,有时膝盖甚至陷入了泥泞的沼泽中,枯死的树干总是挡住道路,让他们无法笔直前进。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块坚硬的土地上,用树木掩藏起自己,缓慢前行。每个人都把枪扛在肩头,一边观察,一边前进。
“我没有。”图森特回答。
猎枪的声音又在前方响起。鸟儿从林间散开,一棵高大的柏树被击碎,木头在与头部平行高度四处飞溅。一位特工的脸被碎片刺穿,痛苦地叫喊着,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又是一声枪响,他被震倒在地,左侧的股骨断了。他倒在泥土和树叶上面,痛苦地弓着背。
“你走错路了。”我说。
警察们开始用自动手枪扫射树林,树枝和树叶落得到处都是。经过了四五秒的集中射击,有人下令停火,沼泽又恢复了平静。特工和警察们继续向前,在树木之间快速移动。有人在一棵柳树下发现了血迹,叫嚷起来。断裂的树枝就像白骨一般。
我们沉默地驶向莫圣特机场。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雷切尔坐在后面。我本以为图森特要在通往机场的出口转弯,可他却一直开到了10号高速出口。
身后传来了狗的叫声,原来是追踪小队被叫来帮忙了,他们原本在3英里之外的地方待命。那些狗嗅了嗅拜伦的衣服和柴堆。驯狗的人很瘦,留着胡子,还把牛仔裤塞进了沾满了泥的靴子中。他追上了大部队后,又指挥自己的狗嗅了嗅柳树下的血迹。然后,那些狗被套上了绳子,仔细地搜索起来。
“喂,新奥尔良警察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该管这些小事。”图森特说,“我会把他们送去机场,你去忙着抓坏人吧,好吗?”
然而,爱德华·拜伦没有再开枪,因为沼泽中并不只有警察在找他。
“你确定没问题吗?”那个警察问。他看起来有些焦躁,又有些犹豫。
他们继续寻找拜伦时,我、图森特还有两个年轻的警察坐在圣马丁教区的警长办公室中,持续搜寻迈阿密的牙医,并在必要时用答录机上的紧急号码给他们打电话。
图森特朝新奥尔良警察局的巡警点了点头。
唯一一次打断我们的是雷切尔,她端着咖啡和冒着热气的丹麦糕点走了进来。她站在我身后,将一只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脖子后方。我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指,拉到嘴边亲吻了指尖。
“是我主动要求的。”他说道。他跟着我进入房间,看着我把剃须刀丢进旅行包中,又将包合上并扣好。这个包是伦敦雾的,是苏珊送我的礼物。
“我没想到你会留下来。”我说。我看不到她的脸。
“我以为我们归新奥尔良警察局管。”
“快要结束了,对吧?”她轻声问。
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我。外面,太阳快要落山,黄昏即将来临。我打开门,看见图森特站在我面前,雷切尔等在他身后。“时间到了。”他说。
“我觉得是。我好像看到了结局。”
我听到了自己最后的呼吸声,接下来,一切陷入寂静。
“那我也想看到结局。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希望自己在场。”
醒醒,孩子,他的谜团就要被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