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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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埋头处理乔治五世时代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高价邮票时，电话响了。“这个信箱到底有什么屁事？”卡洛琳质问道，“里面除了一张账单之外什么也没有。”
“行不通。还没跑到一楼，就会被逮住了。”
她离开后，我开始整理阿普林收集的那些邮票。我想这么做大概很冷血，因为阿齐命在旦夕，但即便如此它也还剩八条命，而我想的是尽快把阿普林的邮票处理得看不出原主。我把灯打开，坐在厨房的桌子旁，准备了邮票夹、一盒半透明玻璃纸封套，还有一本斯科特目录，然后把邮票从塑胶衬袋移到封套里，每次一组，再在封套上加注适当的说明。我没有浪费时间去估计价格。那是另外一项任务，可以回头再说。
“那我们还有什么可做的？”
“哦，天哪。”她说。
“祈祷和斋戒。”
“他们叫你去看信箱。”
“好极了。这家伙是谁？上面写的是什么，凡·杜斯堡<a href="#zs2" id="zhu2"><sup>[2]</sup></a> ？他和蒙德里安肯定一起上过两所不同的学校。”
“会不会尤比也被他们带走了？也许这就是他们要我回公寓的原因。”
我们踱到左边，站在一幅西奥·凡·杜斯堡的画作前。他的作品和蒙德里安的一样全都是直角和原色，但你不会把这两个画家搞混的。凡·杜斯堡的这幅画缺少了蒙德里安那幅画的空间感和平衡感。真奇怪，我想，一个人可以经年累月不曾见过任何一幅蒙德里安的画，然后又接连两天都亲眼观赏到一幅。在我看来更不寻常的是，休利特这幅蒙德里安和我在戈登·翁德东克家壁炉上方看见的那幅非常相似。如果我没记错，这两幅画的大小比例都差不多，一定是差不多同一个时期的作品。我相信这两幅画如果挂在一起来看一定很不相同，但这种同时观赏的机会似乎很渺茫，而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是翁德东克的那幅画被弄到了休利特的展览室里来，我也无法斩钉截铁地说他讲得不对。当然，翁德东克那幅画有裱框，这幅则没有，以便显示画家如何在画布边缘继续他的几何设计。翁德东克那幅画的色块也许多了一倍，可能比较长或比较短、比较宽或比较窄。但——
“怎么样？”
但感觉上这仍然是个古怪的巧合。当然，巧合不见得一定有什么意义。之前我到贵宾狗工厂去接卡洛琳，我们一起坐出租车到休利特的宅邸，当时我并没有费神去看营业执照上司机的名字，但假设我看了，而那人又姓特恩奎斯特呢？那么，当职员说出那位衣着不体面的艺术家的名字时，我们也许会说真巧，在半小时内遇到两个姓特恩奎斯特的人。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会抽时间的。反正我也得回去喂尤比。你觉得会不会——”
不过——
“路上回你公寓一趟，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我们在室内绕行，不时在某幅画前停下脚步，包括好几幅我毫不感兴趣的和一幅我非常喜欢的康定斯基<a href="#zs3" id="zhu3"><sup>[3]</sup></a> 。这里有一幅阿尔普，翁德东克也有一幅阿尔普，但既然没有人叫我们偷一幅阿尔普的画，这一点也就没什么特别巧合的，或者说这个巧合也没什么奇怪的，或者说——
“我反正是要到市中心去的。十一点有客人要带一只雪纳瑞来。妈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对吧？我现在这脑子，实在没办法面对雪纳瑞。幸好是一只迷你雪纳瑞，要是在这种时候我还得洗一条巨型雪纳瑞，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伯尼？我是不是应该把我的猫忘掉？”
“嗯，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你要怎么做到这一点？”
“为什么？”
“不知道。如果我们不偷那幅画，你认为他们真的会对阿齐怎么样吗？”
“她讲到一半才改口的。我想她一开始是忘了，然后才想起来她应该装出一副有威胁性的口气。要不然就是她一兴奋就会脱口而出。我不喜欢让我们各自单独行动。她要你回你的公寓，我留在这里。我不喜欢这样。”
“他们为什么要对它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