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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话又响了。
“什么眼镜？”
我接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带英国腔：“对不起！请再说一遍？”
“你需要配眼镜吗？”
“哦？”
“什么事都发生了。”
“伯纳德·罗登巴尔先生吗？”
电话又响了，我接了起来，是卡洛琳。“我整个晚上都在打电话找你，”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伯尼，不是没有人接就是占线，有一次我还拨错了号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的。”
我挂上电话，去端牛奶加威士忌。牛奶变得有点温，不过如果想睡觉，喝温牛奶最好。我坐下来啜了一口，然后想到我今天说了不少谎话。电话祷告没说要诚实，只是说要帮助他人。而我这一天做的事如果不叫帮忙，还能叫什么？
“我以为我打错电话到气象局了。你刚才说：‘不下则已，一下倾盆。’<a href="#zs1" id="zhu1"><sup>[1]</sup></a> ”
＊＊＊
“我不知道我说得那么大声。”
“不行，”我说，“两点打电话给我。”
“你说了，而且现在外面真的在下雨。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你。先前我试了几次，但没找到你。我叫杰西卡·加兰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要不我干脆到你店里找你。”
“好像没有，但是我现在脑子不是很清楚，否则接电话的时候不会说一句从间谍片里听来的暗语。”
“我在东第十一街有家书店，那里有两部电话，一部登记在电话簿上，另一部没有。你手上就是没登记的那个号码。”
“你知道吗，其实这事听起来确实有点像间谍片，我以为我外公曾经提到过我，罗登巴尔先生。”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他说，“我明天两点会打电话给你。这部电话是在格林尼治村附近，对吧？”
“你外公？”
“你早该这么做。请问你是谁？”
“埃博尔·克罗。”
他低声地笑。“很聪明。我早该找你。”
我悬着下巴张大了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从来不知道埃博尔有个外孙女，甚至不知道他结过婚。”
“乔治·爱德华·马尔盖特。不是你让他去偷的吗？你应该找一个会开保险柜的人去，我猜那枚钱币是你通风报信的酬劳。”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结过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没有和我外婆结婚。我外婆出生在布达佩斯，大战前他们在维也纳相识相爱。纳粹一九三八年入侵奥地利的时候，我外婆逃离了那里，当时她什么也没带，只有身上穿的衣服和抱在手上的我母亲，外公临别时送的礼物是一些值钱的稀有邮票，外婆把它们藏在大衣夹层里。她从维也纳逃到比利时的安特卫普，在那里卖了邮票再逃到伦敦，到了伦敦却不幸死于空袭轰炸。外公被送到集中营，最后幸运地活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