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布洛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愛看小說網2kantxt.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我知道。”
“今天晚上没什么事。”
“我在翻那些抽屉的时候,就猜到你能打开那个保险柜。但是那些可恶的家伙已经把抽屉里的东西搜刮光了,我没有东西可以拿,觉得有点丧气。”
卡洛琳挂电话的时候,我确实已经翻了电话簿,并且找到了想要的号码。我拨了号,电话响到第四声时埃博尔·克罗来接了。“是我,伯尼。”我说,“我找到一本书,估计你可能会喜欢,你今天晚上在家吗?”
“可以想象。”
八点左右,电话响了,卡洛琳接起来,开始和对方闲扯,她讲了很久。我拿起一本书翻着,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其实我也可以拿电话簿来翻,效果是一样的。
“所以我拿了夏加尔那幅画。”
她煮了咖啡,拌了沙拉,又热了一些剩下的馅饼。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喝了一大壶咖啡。她的猫把盘子里的猫食舔得干干净净,之后就不断在我们脚边绕,最后我们把剩下的馅饼丢给它们,它们一下子全吃光了。那只俄罗斯蓝猫尤比跳上我的大腿坐着,然后开始舒服地专心低吟。它的缅甸猫同伴阿齐在旁边走来走去,伸展四肢,就好像在故意炫耀身上的肌肉。
“也许把它挂在那张柳条椅上面会很好看,卡洛琳。”
卡洛琳住在阿伯巷,那是一条位于格林尼治村的狭窄弯曲的小街,当初设计这里的人一定喝了比巴黎水酒精浓度更高的东西。几个月前,她和一个叫兰蒂·梅辛格的女人同居,但是二月初两人之间发生了几次激烈的争吵,之后兰蒂就带着她所有的家当搬到莫顿街去了。现在已是五月底了,太阳逗留在天边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是这道裂痕依然没有弥合的迹象。最近卡洛琳偶尔会在“宝拉”或是“公爵夫人”酒吧里认识一些不错的人,但是一直都没有真正擦出火花,她好像也并不在意。
“也许吧。”
上路之前我差点忘了换鞋。在店里我通常穿便鞋,主要为了怀旧,也因为穿起来舒服。这会儿我换上一双轻便的彪马慢跑鞋,当然我并没有打算跑步,但是你永远不会知道生命里到底有多少意外在等着你。彪马慢跑鞋弹性极佳的橡胶鞋底让我行动的时候安静无声,就像一只豹子,我觉得。
<a href="#zhu1" id="zs1">[1]</a> 前一章中的赫伯(Herb)是赫伯特(Herbert)的昵称。
当我们出发准备去工作的时候,太阳早已消失在新泽西州的某处。我们从“饶舌酒鬼”酒吧出来,换了几次地铁,然后步行到我位于七十一街和西端大道交会处的公寓。回到家,我把身上的牛仔裤和毛衣脱掉,换上法兰绒的裤子和衬衫,系上领带,再套上一件夹克。然后我把一些用得着的零星杂物放进口袋,另外几件工具装进公文包,最后用修指甲的剪刀将新橡胶手套的手掌部分剪掉。戴上橡胶手套不会留下可疑的指纹,而剪掉手掌的部分,两手在手套里才不会像在蒸桑拿,一会儿就满手是汗。爱抚的时候手心流汗已经够难堪了,闯空门的时候更应该设法避免,当然这样有留下手掌印的危险,但是不偶尔冒一点风险又怎么能算是行家行窃呢?
<a href="#zhu2" id="zs2">[2]</a> 圣狄司马斯(St.Dismas),在《路加福音》中,圣狄司马斯被认为是一个好的、悔过了的贼。
但世上哪有公平的事?黑暗对做贼的来说是最佳的掩护,当然对屋主来说可就不一定了。再说合法做正当生意的人,谁会在大白天随便把门紧锁着?根据科尔卡农一家的行程计划,夜间拜访也比较适合。我们知道他们会在外面过夜,而且还知道只要太阳一下山,房子四周就不会有清洁妇或是修补工之类的人出现妨碍我们工作。
<a href="#zhu3" id="zs3">[3]</a> 夏加尔(Marc Chagall,1887—1985),俄国画家,现代绘画史上的伟人,是游离于印象派、立体派、抽象表现主义等一切流派之外的牧歌作者。
在温暖的阳光下非法进入民宅往往不会惹人注意。那些好管闲事的邻居,如果在黑暗中察觉到一点动静,很可能马上报警;但如果是白天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们最多认为是修水龙头的工人。在中午十二点到下午四点之间,如果你给我一个小时、一块写字板、一个工具箱,我保证可以让社区里最谨慎小心、严守打击犯罪原则的公民替我把门,跟我打招呼寒暄。在哪儿都是公平的,下午总是偷住宅区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