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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感激涕零。我几乎要以为,他把我带到这儿只是为了背诗给我听。不过,至少咖啡还不错。
“很工整,不是吗?我还可以举出其他类似的例子,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
接着他说:“自由联盟解散后,吉卜林历经了一段极为艰难的日子。他的健康状况不佳,得了胃炎,他当时还以为那是癌症。最后变成了十二指肠溃疡,他渐渐变得抑郁,而这也影响到了他的思想。
莱德告诉鲁德亚德。
“他开始执着于一种奇特的想法,认为大英帝国正被一群猥琐的国际犹太资本家以及犹太中产阶级威胁着。这两股莫须有的力量试图离间帝国在海外的属地,让他们脱离大英帝国,以便摧毁基督教。吉卜林不是那种没有道德的人,对那种人来说,反犹太是天经地义的事。其实反犹太并不是他长久以来的信念,也不曾在任何程度上影响到他的作品。
“他们的领土一片杀伐。”
“不过他的确写过一篇以反犹太为主题的、相当怪异的著作。那是一篇叙事诗,有点像民歌,大约有三千两百行,诗名是《拯救巴克罗堡》。字里行间写的是勇敢的英军如何拯救印度,让他们免于被犹太煽动者挑起的革命所迫害。而且很显然,拯救巴克罗堡不仅仅在这场战争中是关键性的一役,在吉卜林的心目中,它也是有如圣经中末世大决战一般重要。善与恶的力量彼此对抗,决定人类未来的命运。
鲁德亚德告诉莱德。
“你记得《三个士兵》吗?奥瑟瑞斯、利罗伊德和马尔瓦尼?吉卜林让他们成为巴克罗堡一役中的英雄,护教成功并拯救了英王乔治。哦,书中有一些相当刺激的战争场面,有一个‘两个勇者面对面站着’的画面,令人想起《东方与西方之歌》,不过可怜的吉卜林在写这篇东西的时候似乎大大地乱了章法。设定荒诞,结构脆弱,不时有可怕且相当失败的自嘲诗句。他常常游走在自嘲诗的边缘,不过这回他失足了。
“然而所有其他人都觉得,”
“也许他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也许他的犹太阴谋论风靡了出版界。不过,他并没有让伦敦的出版商出版《拯救巴克罗堡》。也许他终究有一天会那么做,不过当时他决定只小规模地私人出版这首诗作,以保护他的著作权。”
哈格德告诉吉卜林。
“啊。”
“喝酒喝个不停。”
“真叫人吃惊啊,先生。吉卜林在坦布里奇威尔斯找了一家叫作史密斯维克父子的出版商。我从没听过史密斯维克在这之前出版过任何书。不过他们却出版了这一本,只印了一百五十册。那不是什么精美的版本,因为史密斯维克的能力有限。不过他们完成了任务,而这书也因此变得珍贵起来。”
吉卜林告诉哈格德。
“一定的,才一百五十本……”
“每个布尔什维克都是无赖,”
威尔金咧嘴笑了:“那只是印制的数目,你想会有多少本存留至今呢?”
“它的韵押得很巧妙,我想我提过我对优美韵文的崇拜。”
“我不知道,《拯救巴克罗堡》?我从没听过这样的书名。”
“我想我不知道。”
“我并不惊讶。”
“可不是吗?在一九一八年停战后不久,这两个人组织了一个自由联盟,这是一个类似从事反共运动的组织,不过从未真正活动过。有一首拙劣的诗颇能体现自由联盟对时事的看法。你知道那首诗吗?”
“五十本?七十五本?我不知道会有多少保留下来。”
“真有趣。”我说。
咖啡壶空了。威尔金皱起眉头按了墙上的服务铃。在侍者一跛一跛地拿着一壶新鲜的咖啡到来之前,他什么话也没说。
他又把我们的咖啡杯添满。“写得挺糟糕,不是吗?有很多这样的诗。不过,这使他们两个走得更近。哈格德待在吉卜林家的时间和待在自己家的时间一样多。事实上他还和吉卜林一起进行研究,他们两个人分别坐在长桌的两端,反复辩论自己的观念,然后快速地把它们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