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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路过的动物用脚搔弄,就像疯狂的洗衣妇一心要分开白色和有色的衣服一样,那最终就会不像了。
很难说。它骗不了我。怎么可能呢?毕竟我很清楚那是什么。当然,它看起来像是一团破布,但是可怜的奥里斯死后的躯体也很像。它看起来像尸体吗?
如果有任何人真的仔细观察,那就不像了。
这可以骗得了人吗?
另一方面,万一我的小伎俩被人识破了,会怎么样?在我看来,符合逻辑的假设应该是我造了这个假人。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显然因为我是“谋杀犯”,因为我很着急,一心想拖延别人的追查。
于是我缓慢小心地降下这个假人,忍住落地之后想拉扯钓鱼线调整位置的冲动。接着抛弃了钓鱼线,将小手电筒从嘴上拿到手中,看着我的杰作。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假设我已经离开了旅馆,而就我的意图而言,这是除了死亡之外的次佳选择。
我提醒自己没有人会仔细查看它,但我还是重新绑了一次。我用一件深色衬衫围绕在顶部,让它看起来像是顶部的深色头发,底下是看上去应该像脸部的白色汗衫。把这个蠢货降下去是一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事,而且还因为以下原因而变得更加困难:(一)我趴在峡谷边,双手伸出去,嘴里还咬着手电筒;(二)我依然非常害怕摔下去。另外也得慢慢地将假人放下,因为我知道它的制作方法有多么不专业。如果遭受重击,它肯定会散掉,虽然真人从高处掉下去也会四分五裂,但我觉得依目前的状态,结果不会令人信服。
不过,没有时间思考了,没有时间忧虑和寻思。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需要用钓鱼线将假人放下去,但棉线在缝合假人的时候派上了用场。我用枕头将拉斯伯恩的一些衣物进行填充,然后将他的一双鞋带绑在裤脚的地方,再把外套的衣袖口绑上我自己的一双手套(就算他有手套,我也没找到)。我没办法把头弄得像真的一样——那只是一团衣服,用线绑成圆形——结果像个稻草人一样虚假,现在想起来还真挺像稻草人的。
我非常忙。
想起马来短剑时,我正要往楼下的门口走,只隐约记得剑在哪个房间,但是不确定该怎么走。我有点想拿其他国家的产物代替,比如说南非的长矛,或是剑角羚羊的角。不过还是在适当时机找到了马来短剑。接下来,我搜索了一间餐具室,找寻麻线或绳索,结果顶多只能找到一卷棉线球。在我看来这线不太牢固,然后我又找到了钓鱼线,把两种线都带走了。
我先前在奥古斯塔姨妈房里躺在卡洛琳身边时,一度都快睡着了,但是一旦起身穿衣,我的精神又来了,而且持续了很久。东方天空开始显示出迹象,表明永恒的黑夜并未降临这个星球,这时我还精神奕奕。确实会有黎明破晓,而我似乎正好能赶上晨曦的到来。
我大约待了一个半小时,彻底搜查乔纳森·拉斯伯恩的物品,寻找他可能遗留下来的手稿。我发现了足以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这时整幢屋子应该已经入眠。然后我抓取了衣橱里的衣服,从床上拿了枕头离开了房间。
我注意到东方的微光时,离加特福旅舍的前门大约有五十码。你或许以为这般景象会让我振奋,但其实只是让我警觉到时间不早了,而且提醒我已经几乎二十四小时没睡了。我浑身又冷又湿,并且精疲力竭,如果不赶快钻到温暖的床上,很可能会在半路上晕睡过去。
钥匙没有用,我把锁撬开了,而且比转动钥匙多花不了多少时间。我闪身进去将门关起来锁上,正想摸弄电灯开关时,停了下来。没有必要让灯光从门底漏到走廊上。一般人永远不会注意,但我们中间有个杀人犯。他是可能会留意的人,而我最想避免的就是引起这个人的注意。
我走完余下的通往前门的路,经过遭人放糖破坏的吹雪机,以及红色的小推车。我用开锁工具将锁拨弄开,但门却动也不动。我仔细一看发觉了原因——有人将沉重的门闩插上了。
唯一不好解释的事情是打开拉斯伯恩房间的锁进到里面;为了降低被人发现的机会,我尽可能减少这项工作所需的时间。先前我已经用自己的钥匙试了这把锁,如果有用的话我也不会太惊讶。其实,这些旧式房屋的钥匙经常可以互换着用,尤其是锁本身已经非常老旧而且磨损严重的时候。
很难理解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完全与世隔绝,还遭大雪围困。即使西西·艾格伦廷一直执着于她那几乎已成格言的论调——有经过的流浪汉存在,我却有预感离此最近的贫穷徒步旅人,正在波士顿广场向路人乞讨,筹措到迈阿密的巴士钱。所以,为什么要把门拴起来?
我有事情要做,而且很忙。第一站是小乔治房,在走廊的另一端。我不担心有人会看到我,因为我所做的事情没那么可疑。大不了就说我在找一间没有人的浴室或是伸伸腿脚,但是我没有遇见任何人,所以没什么关系。
我猜是出于习惯。我先前出门,前门就已经拴上了,显然有人在夜里经过,注意到我留下没拴的门,便把门栓推了回去。
然后我在黑暗中穿上衣服,离开了房间。但是我已经告诉过你这部分了,不是吗?
总是还有厨房门,可能拴上了,也可能没拴,但我没有去查清楚。在我到达厨房前,事实上正在我刚经过三张草地长椅和上面承载的可怕负担时,我来到了一扇镶嵌了玻璃的门廊。那是可以享受阳光,却不必忍受新鲜空气的房间。门上装满了小片玻璃,而且这种门上没有太多可装设固定装置的地方,任何想进来的人都可以打破玻璃进来。所以门锁是什么样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一个聪明的女人用根发夹就能打开。我用了我的开锁工具。这扇上也装有门栓,是那种钩状扣式的。只要拿张皮夹大小的塑料月历卡伸进门与门框之间,然后向上一拨,让钩子离开钩眼,就能打开,我就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