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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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了，”我告诉它，“做你的白日梦吧，伙计。”

“我想我知道它哼哼的原因了。”

我把特价桌搬到外面，放上“三本一块钱”的纸牌。有时路人会顺手拿走一本，不过既然价格已经这么低了，此举对我又有什么损害呢？要是有人顺走了告示牌，恐怕我还更伤心些。

“那是它的小名，”她说，“它证件上的名字是爱丽森·旺达·兰德<a href="#zs3" id="zhu3">^[3]</a> 。”

我坐在柜台后面的凳子上，拿起我正在看的书，《洞熊家族》。（这本书我多年前读过一次，不过你要是不觉得书本值得一读再读的话，就别开二手书店了。）我还没看昨晚出地铁后买的报纸，离开公寓时也没带出来。不过没关系，因为我并不怎么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更愿意读书里的内容，一个克罗马农人<a href="#zs10" id="zhu10">^[10]</a> 孩子被一对尼安德特人<a href="#zs11" id="zhu11">^[11]</a> 抚养长大——说来这过程跟我记忆中自己的童年没什么不同。

“它叫爱丽森？这可没法提供线索。”

两点左右我做了第一笔买卖。进账只有一块钱，不过总算破了冰，三点前我已经往收银机里打进大约五十块。用这方法你赚不了大钱，甚至连收支相抵都办不到，不过至少我卖出了书。说来那只猫在这些买卖中也有功劳，因为要不是为了喂它，我也不会费事来开店。

“不是诺福克就是诺维奇猎犬，可这两个我怎么也记不清哪个是哪个。”

而且不管怎么说，我走访纽金特公寓还多了八千三百五十美元的收入。这钱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完全可以忘记我花了多少工夫得到它，因为那一章已经翻过去了，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

“它是什么品种？”

嗯，是的。做梦去吧，伯尼。

“不知道，”她说，“不过我真希望它闭嘴。要是裁判盯着它看的时候它还这样的话，我看它的主人就别想拿到最佳品种奖了。”

<a href="#zhu1" id="zs1">[1]</a> 詹姆斯·卡罗尔（James Carroll，1943—），美国作家、历史学家、记者。

“请便，”我说，“它干吗发出那种声音？”

<a href="#zhu2" id="zs2">[2]</a> 雷切尔·卡尔森（Rachel Carson，1907—1964），美国海洋生物学家和生态环境保护者，她的作品被认为推进了全球的环境保护运动。

“你随意，”她说，“咱们一边谈话，我一边把爱丽森收拾完可以吗？我想早点解决。”

<a href="#zhu3" id="zs3">[3]</a> 爱丽森·旺达·兰德（Alison Wanda Land）与《爱丽丝漫游仙境》（Alice in Wonder-land）的原文发音相近。

我走到最近的一家熟食店，买了个火腿三明治和一大罐咖啡带回来。卡洛琳把一条棕色的小狗放在美容桌上。小狗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a href="#zhu4" id="zs4">[4]</a> 特鲁迪·罗根·格拉斯（Trudy Logan Glass）与《爱丽丝漫游仙境》的姐妹篇《镜中奇遇》（Through the Looking Glass）的原文发音相近。

“当然可以。”她说。

<a href="#zhu5" id="zs5">[5]</a> 美国一家橱柜公司的名字，一般拼法应该是Country Cupboard，但因C通常发K的音，所以两个字都改以K开头，以示特别。

“原来没打算，”我说，“但我想去看看。我到街角买点吃的，马上回来。咱们得谈谈。”

<a href="#zhu6" id="zs6">[6]</a> 奥尔巴尼（Albany），美国纽约州首府。

我在它的餐碗、水盘里倒好食物和水后，马上再次把门锁好，步行到卡洛琳的店。“我吃过了，”她说，“没想到你会开店。”

<a href="#zhu7" id="zs7">[7]</a> 梅勒（Norman Mailer，1923—2007），美国小说家、记者、评论家、诗人、剧作家、编剧及导演。他写过一本小说叫《裸者与死者》。

总之这件事她绝对有份。

<a href="#zhu8" id="zs8">[8]</a> 恺撒是被人用刀暗杀致死的。

对我来说，虎斑猫最大的用处就在于它最初受雇的那个原因。自从卡洛琳把它带到店里以后，我还没发现哪本书的书脊上出现被啃咬的痕迹。老鼠忽然就消失了，我甚至怀疑原来有没有过这回事。也许，有时我会想，店里本来就没有老鼠。也许沃和格拉斯哥的书到我手上时便是那副德行。或者是卡洛琳偷偷溜进来咬书，以便帮她的第三只猫找到永远的家。

<a href="#zhu9" id="zs9">[9]</a> 参见《像蒙德里安一样作画的贼》。

很少有顾客看到过它，而看到它的那些人对书店有猫好像都不以为意。“这猫真漂亮！”他们可能会说，或者问：“它的尾巴怎么了？”它似乎喜欢在迷人的女顾客上门时现身——发挥了类似破冰的作用，也因此成了我的资产。我不知道它这样做是否就算挣得了在这里的容身资格，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得作为优点列在它的简历上。

<a href="#zhu10" id="zs10">[10]</a> 克罗马农人（Cro-Magnon），旧石器时代晚期在欧洲的高加索人种。

嗯，似乎行得通。之前我顾虑重重，以为我肯定会不断被猫绊倒，可它避让的本领实在高超。每天早上我打开店门，它都会例行公事一样地磨蹭我的脚踝，不过它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喂它。其他时间我几乎忘了它的存在。它踩着小小的猫步四处走动，恰如其分，而且不会撞到任何东西。有时它会在前窗扑抓几道光线，偶尔则会悄无声息地蹿上一个高架，蜷身栖息在詹姆斯·卡罗尔<a href="#zs1" id="zhu1">^[1]</a> 和雷切尔·卡尔森<a href="#zs2" id="zhu2">^[2]</a> 中间的空隙处，不过大多数时候它都非常低调。

<a href="#zhu11" id="zs11">[11]</a> 尼安德特人（Neanderthals），旧石器时代中期原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