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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应该没事，施工方都这么干，我们也控制不了。他们每年得到很多捐款，却只肯拿那么点用来修楼。这里面，水太深。”老师清白半生，此刻，他愧疚地低下头：“发生这样的事，我很抱歉。”
苏漾一遍遍的呢喃着不可能，可是这事儿还是出了，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不！”林木森气愤地说：“您应该站出来说明情况，为什么要任由对方的危机公关，把问题都转到苏漾身上？”
她低着头，麻木地跟着顾熠下着楼，嘴里仍是念叨着：“怎么会这样？这中间那么多步骤,就算我的设计不行，林木森是最好的结构师，他怎么可能不提出来？就算他也出错，后面审图的还有别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们只是几张嘴，这种民间募捐机构，引导舆论的能力，足以毁掉我们。”老师没有擡头，只是呆呆看着面前的桌子，良久，他才缓慢地说：“木森，老师快退休了。还有半年。”他用很疲惫的声音说着这些话，仿佛苍老了好几岁：“老师只想安安稳稳地退休，不想惹上任何事，让我这大半生的名誉，毁于一旦。木森，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请你帮帮我。”
可苏漾的脑子里，依旧是一片空白。
……
没有一个人落井下石,也没有人幸灾乐祸,大家都是出于对苏漾的关心和爱护，一心只想护她安好。
浑浑噩噩地走出老师的家。
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所里所有的设计师和助理们,几乎都挤到了苏漾的办公室。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出着主意。
林木森坐在自己的车里，一根一根抽着烟，整个车厢里烟雾缭绕，几乎全是烟味，呛得林木森自己都开始咳嗽。
在所里同事的指点之下，顾熠带苏漾走了消防通道。从二十几层下楼梯,没有窗，因为密闭,每下一层楼，都能听见脚步的回声，和因为疲惫急促喘息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漾又打来电话，声音十分焦急。
苏漾没想到,有一天，她的设计，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出名”。
“林木森，儿童之家那个负责人，现在不接我电话了，你能联系到他们吗？”说完，苏漾又问：“对了，你说去找你老师，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看到现场的情况，像素不高的监控视频看上去触目惊心,网络上的各式评价如同潮水一样涌来。有人在骂苏漾,有人在骂施工单位。因为大楼掉落玻璃,引起了人们对建筑玻璃幕墙激烈的讨论。对于公众安全感来说，也是极其负面的一件事。
林木森颓然地靠在方向盘上，脑海中想起这么多年来，老师谆谆的教诲，和那个祈求的可怜眼神，最后，握紧了拳头。
说真的,苏漾在听到林木森说了情况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老师什么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