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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想就觉得心痛。
他从来没有想过再见到自己的孩子，竟是这样的光景。事实上，他并没有深刻的做爸爸的自觉。在他的概念里，只是多了个小人，身体里留了一半他的血，仅此。
陆应钦也知晓现在的情况。医生也和他谈了几次。以孩子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支持到手术了。可是他们心里也清楚。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谁告诉程端五不手术，程端五怕是和人拼命的心都有了。
一直站在门口的陆应钦看着这舐犊情深的一幕只觉得震撼。
移植手术就算成功了也不是百分百安全了。复发的可能性也很大。手术后的排斥问题也要算在内。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话不成句：“傻孩子……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妈妈不会不要你……妈妈是去找给冬天治病的药去了……相信妈妈，妈妈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这一切都危险的陆应钦皱眉头。
程端五的心已经疼到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她紧紧地抱着孩子，眼泪几度决堤，这么小的孩子，他到底有什么罪，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他看着那么小的孩子被折磨他也难过。
他的气息气若游丝，明明是笑着，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妈妈回来了，就哪都不疼了。我还以为因为我生病了，妈妈不要我了。”冬天瞅着程端五，小心翼翼地说：“妈妈，我会很快好起来的，别不要我好吗？”
可是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让程端五放弃。
孩子懂事地摇摇头：“不疼。”
这天，冬天发烧发到三十九度。整个人已经烧得不清醒。他一直在闹，一直呢喃着喊妈妈。程端五一直把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程端五看着孩子，心里剧痛不止，她赶忙擦掉了自己的眼泪，强作笑脸说：“妈妈在这，让妈妈看看，冬天哪儿疼呢？”
因为发烧，治疗的药他暂时不能打，只能先治疗发烧。这对孩子的身体是很不利的。现在孩子的抵抗力很差，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他哑哑地呜咽，脸上却有这欣然的笑容：“妈妈，你回来了！”他虚弱地移了移视线，看到陆应钦，眼底微微亮了亮：“爸……叔叔……”
他皮肤白，随了程端五，生病后又几个月没怎么见阳光，偶尔出去也只是在医院里转转。现在他白得惨森森的，看着就叫人触目惊心。他烧得厉害了，眼珠子都对不上焦了，不停抽搐，大家都以为孩子要去了，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陆应钦表情都是凄凄的，把程端五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再过了几分钟，因着周围动静太大，冬天醒了过来。
再次醒来，孩子已经救回来了。只是昏睡着还没醒过来。
孩子大概是感受到温热的毛巾在身上，顿时感到舒服了一些，紧皱的眉头也纾解了一些，眼咪咪的，像一只慵懒的小猫儿。
程端五虚弱地从病**起来，窗外天空阴沉沉的，这是近几天来唯一一次变天，云层压得低低的，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她走的时候，明明冬天已经稳定了许多不是吗？
她呆怔地看了看窗外黯淡的天空。玻璃的反光里，她看见陆应钦走进来的身影，他的脚步很轻，她几乎没有听见声音。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