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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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 境况虽然极为糟糕，但真的是太好了。

这样问去，妈妈似乎很微妙地点了点头。从护士中心的护士那里得到了消息，手术还是成功的。

“让我看看 ”

“还活着？”

我想透过裹在妈妈脖子的绷带看看伤口，但是她却拿起放在手边的小白板，写上“很疼，别看了”这样的信息给我看。

管子无所不至地插满身体。不过，妈妈的意识似乎已经恢复，用一种“你们怎么才 ”的眼神看向这边。

在枕边有扇很大的窗，旁边的架子上放着我给妈妈买的康复后穿的粉色旅游鞋。

在护士中心问出妈妈的去向，结果在一个堆满医疗仪器的单独病房里找到像提线木偶一样的妈妈。

妈妈拿着手镜，看着插在自己脖子上、鼻子和手腕等各个部位的管子。在脖子被切开的洞口，突着一个自行车打气筒用手握住那部分一样的T字形阀门。

在无人过往的医院走廊里，爸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过，看起来T医生早就已经回家了。

那个部位可没什么对心脏有好处的视觉效果。为了不让她看见那个部分，我想把镜子拿过来。

“手术进行得怎么样啊？ ”

“还是别看的好。”

《东京塔》第7节(11)

可是，妈妈却拿着镜子不撒手，还把镜面朝向我，像是要给我看什么。于是，我朝妈妈拿着的镜子看去，在那里，反射出在窗户对面灯火衬托出的漂亮的东京塔。

若在电视剧里，家人们应在等候厅的长椅上睡意浓浓地守候着，待手术室的灯一灭，立刻凑到走出的医生面前，焦急地询问：“大夫，妈妈怎么样了？”然而，护士对我们说，“要过很长的时间，所以先回去吧。”我们只能从赤羽桥的医院回到冢的家里，在无所事事的等待之中，我和爸爸都不知不觉沉睡过去，等到我们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全部结束了。

“啊，东京塔啊。”

手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五个小时之后的深夜了。

妈妈一边用手描着镜子里映出的东京塔，脸上浮现出一种像在感叹“好美啊”似的微笑。

真是非常喜欢抽烟啊，这个人。

东京塔反射在镜子里却仍如此好看，爸爸也从窗口向那里望去。

“哎，我想来根烟。”

脑袋被固定在沙囊里的妈妈能够看见的，只有反射在天花板和镜子里的东京塔。

我正忐忑不安呆立在那里，这时，爸爸从后面喊了一声：

看着镜子里的东京塔微笑着的妈妈，从窗口直接看着那里的爸爸，还有，看着他们，同时看着两个东京塔的自己。

对着眼神空虚、一直看着我的妈妈，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可说，只能看着手术室的自动门慢慢关上，还紧紧地握着手里的纱布。

如今，我们为何身居此处？在此之前还天各一方的三个人，就好像是被东京塔牵引到一起似的，在这里相聚。

手术室宽大的自动门打开了，手术床及妈妈就像电视剧里的一个镜头似的，被吞入其中。